姑蘇沒有再往裡面走。
臉色頓時毫無溫度,眸光冰冷,神態決絕。
轉身就直接往外走。
剛剛準備離開,身後就有人叫住了他。
“公子。”
姑蘇子躍轉頭,看著追出來的女人。
“怎麽?求小爺饒你的命?”
女人搖搖頭,然後說道:“實際上,爺爺咳血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了,好幾次大夫都讓我們準備身後事,說是熬不住了。爺爺一心想著,您總有一日還會回來找他,便一直撐著,最近幾日……”
姑蘇子躍的指尖微微顫動了一下。
“您是爺爺的此生摯友,我不希望最後是不歡而散。”
姑蘇子躍沒說話。
也沒有留下,徑直離開了。
不說話,是不知道該說什麽話。
看著太多人比自己先做一步,心早就因此空洞麻木了。
不留下……
他面對不了生死離別的悲戚。
不如就這樣吧。
他決絕一點的走。
老東西也能不死撐著,早點咽氣。
薄雲籠罩著山巒。
姑蘇子躍抱著胳膊,禦風向前。
風吹得他寬大的袖袍,在風中獵獵作響。
俊逸的臉龐上,冷得不見任何的波動。
這一晚,姑蘇最後一次用樂聲,清理了沒有離開的人。
鳳九傾也想盡辦法,將所以可以驅趕出去的蟲子全部驅趕了出去。
姑蘇子躍也用自己妖狐的那份震撼力。
驅趕走了一些動物。
第三日夜晚來臨之前。
目標范圍內,一片死寂,毫無聲息。
“就按著現在的分組,大家不用朝著一個方向聚集,地動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發生,總之,大家朝著四面八方走,能離這裡多遠,就離這裡多遠。”
鳳九傾傳下去命令。
隨後,眾人靈敏四散而開。
鳳九傾松了一口氣,視線一轉,卻看到姑蘇肚子站在一邊,正朝著某個方向看。
“你先走,我悄悄姑蘇去。”
鳳九傾扯了扯骸夜的衣角。
“嗯。”骸夜應聲,也看了一眼姑蘇子躍。
禦狐從昨晚開始,幾乎沒開口說過話,異常的沉默。
鳳九傾走到姑蘇身邊,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,“舍不得你的那些酒麽?”
那邊的山頂,就是小酒館的所在。
鳳九傾是記得的。
“老家夥走不動了,留在山上了。”
姑蘇子躍語氣冷淡。
鳳九傾臉上的笑容,頓時微微的怔了一下。
姑蘇收回視線,垂下眼瞼轉身就往大部隊方向走。
鳳九傾又看了一眼遠處的山頂,依稀能看到,山頂上那個歪七扭八的大松樹的模樣。
姑蘇這種固執的家夥。
他選擇了不走阻止老人家的決定。
鳳九傾知道,大概他是真的走不了了。
跟上姑蘇,走在他身邊:“難過?”
“一個算命的而已,有什麽好難過?”姑蘇抱著胳膊,不冷不熱的說道。
鳳九傾微微的歎息了一聲。
姑蘇繼續往前走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吞吞的開口說:“他那個醜媳婦就埋在松樹下,老東西說,那裡是福根,活了那麽大把歲數了,他也算是壽終正寢了,你用不著歎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