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壓壓籠罩著的這一片荒蕪的土地。

  兩個唯一又生氣的身影，很快就漸行漸遠。

  百裡星月一身狼藉，掛在荒蕪的正中間，扯著嗓子使勁兒的喊，可一點作用都滅有。

  這裡活著的一切，早就被他做了祭品，消失得一乾二淨了。

  他不會有任何求救的機會。

  “中原是沒辦法待了，小爺不太喜歡西域，乾得要死，去過一次，皮膚都得裂開！”姑蘇子躍一邊走，一邊搗鼓，“另外，這西域的人，以九幽為首，五毒教為輔，太喜歡抓妖了，估計活得不會太舒服。”

  “你念念叨叨的說什麽呢？西域不喜歡，你就不去咯~”

  鳳九傾瞥了他一眼，最近姑蘇子躍越發的神叨叨了。

  “中原不能待了，不去西域去哪裡？其他地界兒我更不喜歡，南疆那邊什麽東西都吃，蟲子啊什麽的惡心死了，最重要的是，那邊都沒有美人兒！”

  鳳九傾：“……”

  “小爺才不要整天看著醜八怪呢！”

  鳳九傾：“……”

  “西夏的美女倒是多，長腿大眼睛的不少，可西夏曬得要死，兩三下就能曬黑。”

  鳳九傾：“……”

  “爺說了半天了，你怎麽一句表示都沒有？”

  “我會離開中原，可不是現在。”鳳九傾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。

  再往前走，胳膊就被姑蘇子躍抓住了：“不走？你想幹嘛？陪著那個什麽鬼星月一塊瘋？在這兒和這個是什麽都不知道的陣法周旋？”

  鳳九傾沒說話。

  “你到底怎麽回事？之前說要覆滅這天下，踏破這山河，後來恢復了人性，覺得天下百姓無辜，山河無辜，錯的是林雲陽，就此作罷！也讓小爺放下仇恨，跟著你一塊兒做吧！”

  姑蘇子躍陡然勃然大怒。

  “現在是那個什麽鬼星月在作怪，不是你我的事兒，你為什麽還是要阻止？”

  鳳九傾看著他：“所以，你一刻都沒有放棄過，要毀掉這片山河？”

  姑蘇子躍臉色頓時沉下去，沒有否認，算是默認了。

  天知道三百年，一個人的仇恨在心裡，會發酵成什麽模樣。

  直到鳳九傾來到這個人世間，姑蘇子躍絕情棄愛之後，所有的仇恨，才得到了最大的宣泄。

  後來雖然恢復了七情六欲。

  可這也並不代表，他就放下了心裡的這段仇恨。

  “姑蘇，我很抱歉，在這件事情上始終站在和你的對立面，總有一天，你會明白我為何會這麽固執的。”

  她會離開這個中原。

  因為她所愛的人不屬於這個地方。

  可是她的朋友和曾經的親人，那些信賴她的人，會一直留在這個中原。

  所以……

  無論如何，她都做不到袖手旁觀。

  姑蘇子躍看著她，白皙的脖頸處，有暗紫色的青筋出現。

  眼神也慢慢的籠罩起了紫色的薄霧。

  怒氣騰騰的樣子，感覺下一秒，就能獸性大發的，把鳳九傾撕扯成碎片似的。

  良久之後，姑蘇子躍拂袖而去，沒有再說一句話。

  鳳九傾站在黑暗之中，輕輕的歎息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