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姨娘當即臉色就變了變，可還是強顏歡笑：“百合花的味道，頗好。”

  “還有什麽味道，您再仔細一些聞聞？”

  鳳九傾笑容輕盈，很是嬌俏可人。

  “能……能有什麽味道？怎麽府裡的馬車裡頭，熏的不都是這幾種味道麽？”

  秋姨娘心裡的不安越發的濃重。

  “我這個有點不一樣。”

  鳳九傾笑眯眯的，一臉的神秘：“上個月我不是上街去置辦了一些首飾什麽的麽？一上馬車，就覺得馬車裡頭的香味不太對，聞著很清爽。就問那車夫要了一包熏香料過來，昨兒個夜裡熏了一晚上呢。”

  “什麽？”

  秋姨娘當即神色大亂。

  “停車，車夫停車！”

  之後也沒管鳳九傾，直接衝向門口。

  車夫聽到裡面的聲音，立馬就把馬車停了下來。

  前頭春華夫人的馬車，聽到動靜，也停了下來。

  “這才剛出門，是怎麽了？”

  扶柳從馬車上下來，一臉嚴肅的問道。

  秋姨娘已經衝下了馬車，站在道路一邊，一個勁兒的順氣兒。

  “姨娘，您不舒服麽？”

  鳳九傾也從馬車上下來。

  站在秋姨娘身邊，聲音輕輕之中，彷佛帶著關切。

  可只有秋心能聽出來。

  這關切之中，帶著的處處都是尖銳的刀子。

  馬車都停了下來，大家都各自用不耐煩的眼神，看著她們這邊。

  這個時候，若是自己有一個舉止不當。

  就容易讓鳳九傾鑽了空子。

  老爺現在疼她疼得要命。

  要是讓她捏住了話柄，在老爺那邊告自己一狀。

  昨晚做的那些，就白費了。

  “沒什麽，就是你馬車裡的香氣，姨娘聞不習慣。”

  “剛才我又突然想起來，昨晚跟車夫要的那包熏香粉，奴婢不曉得弄到哪裡去了，就還是熏的平時馬車裡頭熏的香。”這個時候，李婆子走過來，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。

  “普通的香麽？”秋心當時心裡就咯噔了一下。

  “那就糟糕了，所有的馬車都有這個香氣，姨娘……這可怎麽辦好？”

  這個時候秋心多少已經明白過來。

  這個死丫頭，根本就是來試探她的。

  “無妨，路程也不遠，我能忍耐。”

  “那就不耽誤大家的行程了，李媽媽，扶秋姨娘上馬車。”

  言畢，鳳九傾衝秋心笑了笑。

  秋心心口陣陣的收緊。

  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女兒的慘死。

  她現在對鳳九傾是恨到了骨子裡，也莫名其妙的怕到了骨子裡。

  往常風府裡面的女人。

  哪一個不是她能知根知底的。

  對付起來也是不要太容易。

  可是……

  鳳九傾就彷佛是個無底洞一樣。

  能夠弄的春華夫人母女兩個那般狼狽。

  能這麽短的時間裡，取得老爺絕對的歡心。

  還能在長公主府裡頭，無聲無息的害死她的女兒。

  似乎就沒有她做不到的事情。

  比起那種，明面上就能查到多厲害的人。

  她這種根本無法預知的人，才是最可怕的。

  可現在這個局面。

  她再害怕，也只能跟著李婆子上了馬車。

  馬車繼續往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