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……”

  “喬清清，你給我滾回來。”還不待她說完，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道暴怒的中年婦女聲音，心頓時沉入無底深淵，臉上笑容漸漸冷卻。

  “不回去。”她的語氣不甚好，許米米一聽便知打電話來的是誰。

  “喬清清，你翅膀硬了是不是，你要逼死老娘嗎，我告訴你，別想在外面隨便找個野男人給我帶回來，不然我和你斷絕母女關系。”

  是的，打電話的正是她那位令人可怖的母親。

  “我什麽時候在外面找了野男人，你不要做個夢就硬套在我身上，成啊，斷絕母女關系啊，你斷吧，我早就受夠你了！”

  “喬清清！”

  即使隔著電話，許米米鬥能聽到裡面的咆哮聲，同情的看了眼喬清清，結果她手中的行李箱拍了拍她肩膀，“既然讓你回去，你就回去看看吧，我先暫時找個助理，總裁會給你批假的。”

  捂著話筒，蹙眉看著許米米，“這已經不是請假不請假的問題，她哪一次不是打電話來無理取鬧的，上次聽說我在外面當坐台，上上次又說夢見我跟了個六十歲的老頭，她總是把她的幻想強加在我身上，我受夠了，這樣的母親，不要也罷！”

  她母親對她嚴格，眾所周知，父親去世前，母親還會有點人性，偶爾會對她噓寒問暖一番，可自從父親意外去世後，母親便變本加厲幾次逼得她想自殺的心都有了。

  能和什麽人來往，不能和什麽人來往，考試必須考多少分，要學什麽樣的專業，要念哪所學校，甚至連她多少歲結婚嫁給哪裡的人將來要住在哪裡，都要管著。

  來s市之前，除了在學校她幾乎沒有自由，試問，這樣一位母親，誰受得了？

  “米米，我知道伯母是過分了些，但好歹她是你的母親，是生你養你的人！”

  “養我，”嘴角勾起抹自嘲，“自打我年大學以來，就在沒問她要過一分錢，我是摳門了些，但是生活所迫，我不能把錢花在不該花的地方，現在什麽社會了，還有誰會像我一樣鑽進錢眼裡去，我又為什麽會這樣，都是她逼得，我就是想讓她知道，我喬清清一點都不必男孩子差，我哪怕以後不結婚也能過著最好的生活！”

  見她激動地眼眶都泛紅起來，許米米暗自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子，她明明知道清清最討厭別人和她說她母親的事兒，掃了眼還亮著的手機，笑的有些尷尬，“那個，清清，你先接電話。”

  抹了把滾滾落下的淚水重新接起電話，“還有什麽事兒？”

  “清清，”電話那頭，方月華聲音溫柔了些，帶著些乞討的意味，“媽媽想你了，你知道的，媽媽只有你一個孩子，以前媽媽有希望給你生個弟弟，可是你爸爸……清清，媽媽對你這麽嚴格，都是為你好，你原諒媽媽好不好，回來看看，就帶幾個小時。”

  聽她服軟，喬清清心中的氣焰頓時消了一般，鼻子愈發泛酸，眼淚已經決了堤，明明知道母親常常這樣做，但是她就是沒辦法真的放任她不管，米米說的對，總歸是血肉相連的，她狠不下心。

  “你放心，我今晚就回來。”

  “好好好，媽媽等你。”

  掛了電話，呆愣在原地許久才拿了濕紙巾去了衛生間，也有大半年沒回去，權當去看看親戚朋友。

  c市與s市同屬一個省會，坐高鐵三個多小時就能到達。

  喬清清家在c市的古鎮一帶，傳統文化濃鬱，父親去世後，母親便開了一家花店，生意還算不錯。

  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七點過，天還沒黑，空氣溫度依舊很好，抹了把臉上汗水看了眼眼前長長的街道，一種即將接受凌遲的感覺油然而生。

  到了店門口，方月華正在清理店子，一見喬清清臉上瞬間揚起笑容，丟了掃把將她拉了進去，“來你，你先上樓等著，我把垃圾倒了就上來做飯。”

  掃了眼滿滿當當的垃圾筐，縮回手，“你去做飯吧，垃圾我來倒。”

  “那好，順便把店門關上，記得關好啊！”搓著手看了眼她身後，又將她打量了一番，“你怎麽隻背了一個包回來，行李呢？”

  “反正明天就回去，帶那麽多東西幹什麽？”

  方月華臉色微變了變，轉身上了樓。

  倒完垃圾又將地板拖了一般，這才關了店門，上樓時，客廳裡已經傳來陣陣飯香，她母親做的一手好菜，這也是謂一值得她惦念的。

  三菜一湯，二人對坐著，方月華不喜歡吃飯時說話，所以她們家不會像別家一樣，在飯桌上話家常聊工作聊趣聞。

  飯後，方月華洗了碗便將她交到沙發上坐好，自己坐在了一旁有些脫漆的木椅上，那把椅子是父親生前買的，做工很好，母親一直舍不得扔。

  “清清，我問你，你是不是談男朋友了？”

  “你聽誰說的？”這些話不可能空穴來潮，肯定又有人在她面前說了些什麽。

  “別管我聽誰說的，你隻管告訴我有沒有。”

  抿了抿唇，搖頭，“你覺得我能安心談了男朋友？”

  “哼，喬清清，你撒謊，”方月華頓時一怒，掏出手機翻了張照片遞到喬清清跟前，“自己看看，照片都傳到我這兒來了，還說沒有，你要氣死我不成？”

  掃了眼手機屏幕，臉色嘩的一白，只見照片上，她正被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樓在懷中，男人垂著頭，拍照又是從側面拍的，故而瞧不太清男人的長相，但是她的臉卻看得一清二楚。

  這身衣服她記得，這裡的環境她也記得，是那次初中同學聚會，這個男人，是梁池西無疑。

  “李可佳給你的還是王曉玥給你的？”

  “是我拜托曉玥去s市幫我監督你的，喬清清，還不承認，說，你是不是在那邊做些不三不四的工作，你是不是給人當小三了？”

  胸口騰地冒氣一股火焰，水靈靈的大眼一暗，咬牙切齒看著方月華，“也是王曉玥告訴你的？”

  “哼！”方月華只是用鼻子哼了一聲，但這也足以代表，她默認了。

  果然是她，王曉玥這個女人為什麽要這樣誣陷她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