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帶著睿睿和凡凡住進了禦園裡的念夏宛裡,住進去後,我成天心不在焉的,做飯做糊,炒菜炒焦,縫衣服變成了剪衣服。
整整三天時間,除了極光來了一次替我延長極光珠的病發時間以外,其它人都沒來看我一眼,這個“其它人”當然指的是賀凱風。
這天,我在給禦園裡的花草澆水,睿睿跑過來拿走了我手中的花灑,“媽媽,你再澆水小花就要死了,它們可是爺爺的寶貝。”
“哦!”我說著站了起來,然後看陰間的天空,看了好久好久,心裡說不出的沉重,就像是壓了一塊很重很重的石頭。
這時,凡凡走了過來,拉了拉我大腿的褲管,我低頭看他,他小臉鬱悶地問,“阿姨,我媽媽說過,想哭的時候就哭,憋在心裡會生病的。”
睿睿過來拍了拍他的小肩膀說:“媽媽,爸爸的肩膀借給凱瑟琳,沒關系,還有我的呢,媽媽隨便靠。”
“你們……”真是猶梗在喉,我做了一個深呼吸,強顏歡笑,對他們說:“做錯事的人沒有資格哭,我不是想哭,我只是在想彌補的方法。”歎了口氣,“到底怎樣才能讓凱瑟琳的眼睛好起來呢?”
凡凡把小手伸進我的手掌裡,看著我說:“為什麽要讓她好起來呢,那不是她自己弄瞎的嗎?”
“當然要好起來,她的眼睛那麽漂亮,她還要結婚生子,看著她的孩子慢慢成長長大,她還要看很多很多東西的呀!一定要好起來。”我堅定地說。
凡凡目不轉睛地看著我,不知道小家夥心裡在想什麽。
睿睿又說:“爸爸現在天天照顧她,難道媽媽不怕爸爸會變成凱瑟琳的嗎?”
我坐了下來,托腮凝思,鬱鬱地說道:“也許,我們來這裡就是個錯誤,我們不應該跟命運抗爭,睿睿,等凱瑟琳好了以後,咱們就回去吧?媽媽去把女禍靈石要回來你說好不好?”
睿睿一下子眼睛濕潤了,扁著小嘴說:“雖然我舍不得爸爸,可是……我不想媽媽這麽累這麽苦,找回爸爸太難太難了。好,我們回家吧!以後就由睿睿來替爸爸保護媽媽。”
凡凡聽著聽著,突然仰頭大哭,睿睿問他,“凡凡,死的是我爸爸,你哭什麽呀?”
凡凡抹著眼睛回答,“你們好可憐!”
“呃,凡凡,你好像比我們更可憐哦!”我說。
“是哦!嗚嗚——我好可憐!”凡凡哇哇大哭起來。
我們三個抱頭痛哭,眼淚都夠澆禦園裡的花花草草了。
下午,我去找鬼醫赤魅了,宛良說凱瑟琳的眼睛無藥可醫,我想,也許赤魅有不同的看法也說不定。
但赤魅行蹤不定,我跟他又不熟,很難找到他。
聽極光說,赤魅喜歡逛夜鬼巿,於是,三更半夜,我一個人穿了一件大大的黑袍,從頭包了腳,摸到了夜鬼巿裡。
夜鬼巿在地下的下水道裡,非常大的下水道,黑燈瞎火的,臭水溝裡時不時地冒出人頭或者四肢出來,冤鬼“嗚嗚”地哭著,
我小心翼翼地走著,“赤魅長得那麽帥,怎麽會來這麽惡心的地方逛街?”
我踩著黑水泥,黑水泥裡一隻鬼手被我踩了個正著,“啊”的叫了一聲,我趕緊道歉,“啊,對不起,對不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