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一,紫荊學院像往常一樣傳出朗朗的讀書聲,一到課間活動,便到處洋溢著青春的蓬勃氣息。
我站在辦公室外的陽台邊,看著樓下學生嬉戲打鬧,腦子裡便不時地浮現房靖荷那張不愛笑的臉龐。
她仿佛就坐在樓下那棵梧桐樹下看書,見我在看她,她抬頭漠然地看了我一眼,然後繼續看書。
這時,空亦竹手提著一台磁帶機走了過來,還是那麽的自信,全校師生都知道房靖荷死了,其它幾個欺負房靖荷的女生,有的稱病請了假,有的低頭不敢看我,有的上課都在念經,就她異常冷靜,像往常一樣,她朝我微微彎了彎身體點點頭,乖乖地說了聲老師好後,走進了辦公室。
空亦竹每天早讀課都會拿著英語老師的手提磁帶機,給班上的同學領讀英語。
這會兒,她應該是來還磁帶機的。
辦公室裡,英語老師蔚夢嵐正坐在董祺寒身邊聊天,董家兄妹剛從鄉下上來,帶了很多土特產,每個老師都分到了。
由於蔚夢嵐特殊要求,董祺寒正在教她怎樣烹飪那些土特產才更好吃,二人有說有笑的。
空亦竹把磁帶機還給了英語老師後,在他們面前站了一小會兒。
蔚夢藍問她,“怎麽,還有事?”
我看不到空亦竹的表情,只看到她搖了搖頭說:“沒有了。”說完她就走了出來,這次她沒有再看我,神情漠然古怪地走開了,平時她一般還會較有禮貌地朝我點個頭的。
當我把放在空亦竹身上的視線移回來時,我發現董褀寒在看我,蔚夢藍在跟他說話,可他完全沒有在聽,似笑非笑地看著我。
他的注視令我渾身不自在。
走進辦公室,蔚夢藍在檢查磁機帶,裡面的英語磁帶拿出來又放了回去,這讓我的神經突然緊繃,不禁想起昨天那恐怖的一幕。
見蔚夢藍要按下開關鍵,我慌忙跑過去一把抱住了磁帶機,喊道:“不要,不能聽。”
我的奇怪舉動引起了辦公室裡所有老師的側目。
蔚夢藍一臉霧水,問我,“為什麽不能聽?”
董褀寒來到我們身邊,溫柔地看著我,慢慢地把我的手從磁帶機上拿開,然後伸出食指按下了開關鍵。
磁帶開始轉動,我的心跳加快,緊張得我屏住了呼吸。
一陣沉默之後,磁帶機裡響起了標準美國口音的英語。
董褀寒對蔚夢嵐說:“葉老師可能是昨天受了刺激,精神不太好,你去跟學生說一下,下一節體育課改自習吧?我送葉老師回公寓休息。”
蔚夢嵐擔心地看著我說:“葉老師,人死不能複生,人注意身體呀,看開點吧?”
這時,其它老師開始竊竊私語。
“要是有學生那樣死在我面前,我肯定天天做惡夢。”
“是啊,太恐怖了。”
“自己把自己的頭擰斷掉,這太高難度了吧?”
“這葉老師不會受了太大的刺激,精神失常了吧?”
最後,董褀寒堅持要送我回公寓,一路上,我們無話可說,非常安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