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會不會開車呀？”我問沙靖寒。

  “會呀！在人間時我開過。”沙靖寒認真地看著前方說。

  “哦，在哪兒開的？”我擔心地問。

  “在駕校，我爸是開駕校的。”他解釋說。

  我爆汗，“你貌似才十九歲對吧？你有駕照嗎？”

  他果斷搖頭，“沒有。”

  “你姐的，沒有你還敢開，給老娘下來。”我一氣火冒三丈。

  換我坐到駕駛座上，我手握方向盤，一腳踩下油門，可不知怎的，踩了油門車也不動了，發動了好幾下都沒有動靜。

  慢慢地視線變暗了，我抬頭叫道：“是誰？擋住我視線了，快讓開。”

  讓視線變暗的原因是玻璃車窗上突然像是灑了血似的，紅紅的蓋滿了車頭，慢慢地開始往車裡面滲透，一滴一滴地滴到我的手背上，方向盤上。

  “蕾蕾姐，他來了。”沙靖寒的聲音顫抖著，恐懼得牙齒打顫，我都聽得見。

  我僵住全身，死死盯著玻璃，突然間，玻璃穿過了一隻血淋淋的手，然後是兩隻，慢慢地伸了過來。

  我想尖叫，但叫不出來，也無法動彈。

  那雙手捧住了我的臉，一張變型扭曲的臉慢慢地從玻璃外面鑽了進來，他好像很痛苦，張著嘴巴嚎叫，脖子扭來扭去。

  沙靖寒嚇哭了，居然扔下我自己跑了回去。

  “為什麽？為什麽要離開我？”戴北怒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，牙齒黑黑的，有血水，聲音粗啞。

  我渾身發抖，但努力讓自己鎮定，“你、你誤會了，我不是要離開你啊！我只是想去買早點，我不會做早點，當然如果你想要我親手做給你吃，我、我也是可以學的。”

  “真的？”他的怒火似乎平熄了不少。

  得到我肯定後，他說是他胡思亂想了，叫我早去早回，然後就消失在我面前了。

  我嚇癱在車裡，渾身都是冷汗，好不容易才找回神智，到附近的早點店買了一些豆漿油條後，乖乖地回到了戴家。

  真如沙靖寒所說，我們是逃不掉的。

  變成戴北的名義上的老婆伊人後，除了睡覺時間，他幾乎跟我是形影不離，到哪兒都是出雙入對。

  巧楚和千晶他們全認不出我來了，看到我很有禮貌親切地稱我為“大嫂”。

  大嫂好！大嫂真漂亮！大嫂真年輕！好久沒見到大嫂了，大嫂前陣子去哪兒旅遊了呢？

  在戴北面前，我只能盡量扮好他妻子的角色，不敢露出半點不願意的神情。

  因為只要讓他看到我不情不願的情緒，他就會這樣：

  摟住我的腰，溫柔地問我，“親愛的你怎麽啦？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？我親手做的飯菜不好吃嗎？我為你按摩的手法不好嗎？還是洗澡水太燙？我知道了，你是嫌我陪你的時間不夠多。

  這樣好了，從今天開始，你連你上廁所、洗澡、睡覺的時間都陪你，這樣我們就能二十四小時全在一起了，相信我，我會好好愛你的。”

  看吧？就是這樣，拿肉麻當有趣，拿惡心當浪漫了，居然連上廁所都要陪，實在是讓人無法忍受，現在我總算能夠理解他老婆伊人為什麽要離開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