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問煙兒,“煙兒,他們住這兒很久了嗎?是不是跟你一樣只在夜裡出來玩?”
煙兒不過三歲大小,她不知道自己是鬼,可能連鬼是什麽都不知道,我只能這樣說。
煙兒突然不哭了,默不作聲地搖了搖頭。
“搖頭是什麽意思?是否定,還是不知道?”我問她。
“他們是人。”煙兒邊抽泣邊說。
煙兒會如此直接地說他們是人,這倒是令我很意外,但她馬上又補了一句,“他們是壞人。”
我笑著說:“他們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?有一天知道了,他們會做回好人的。”
煙兒哦了一聲,突然提醒我,“阿姨,你不是要去找人嗎?”
“哎呀!我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?阿姨得走了。”話才剛說完,手機又響了起來,我一看是巧楚,趕忙接了起來,“巧楚,表姐現在過去找你,你都說說你那裡有什麽標志,婉轉點說,別讓他們聽出來。”
我一時心急,還真是巧楚被綁架了。
巧楚的聲音傳了過來,“表姐,我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。”
每次說的都一樣,感覺像錄音似的,我在水泥路上跑了起來,一邊對巧楚說:“標志,標志,巧楚。”
“寬寬的水泥路,路燈還亮著呢?”巧楚說。
“還有呢?仔細看看。”我問。
“綠色的音響效果比較好。”巧楚答非所問,而且說得很奇怪,“風好大,好多風。”
“什麽東東啊?”說得實在太無厘頭,我這個地球人聽不懂外星話了。
“表姐,家庭暴力劇看了會有心理陰影,以後別看了。”巧楚說完這句話,電話裡就傳來了嘟嘟聲。
“喂喂喂。”我著急地叫了好幾聲。
無奈地把電話收起來,我邊跑邊思考著巧楚給我的信息:寬寬的水泥路,路燈還亮著,綠色的音響效果比較好,風好大,好多風。家庭暴力劇看了會有心理陰影。
這些話之間簡直就是風馬牛不相及。
夜黑風高,我獨自走在表妹口中那個寬寬的水泥路上,但可沒有路燈。
冷落陰森的水泥路,在夜裡顯得有些慘白,蟲鳴聲越來越小,漸漸地變得靜寂。
無月也無聲,黑暗之影若隱若現,空氣中彌漫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息。
走了大概近十分鍾左右,眼前多出了一條水泥路,“奇怪,有分岔路嗎?”我方向感很差,路癡級別的那種,不記得對我來說挺正常的。
我站在分岔路口手指在兩條路點來點去,猶豫不決,不知該走哪條路下山?
兩條同樣是水泥路,一樣寬,但左邊有燈路,右邊沒有路燈。
如果兩條路都能下山,那不論是誰都會選擇有路燈的吧?“寬寬的水泥路,路燈還亮著。”
想起巧楚說的第一句話,我茅塞頓開。
“肯定是這條有路燈的。”我毫不猶豫地朝有路燈的那條水泥路走去。
走上這條有路燈的水泥路後,我又走了十分鍾一直沒有見到任何有生命的生物體。
路兩旁的樹木依舊,路燈每隔十米便有一一盞路燈,走著走著,路燈又沒了,開始進入無光世界,那片死寂,真不像人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