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著他看爸爸，“爸爸，謝謝你，雖然你從沒有說過喜歡睿睿，可是，你一直是睿睿心裡的英雄，睿睿天天想著，以後也要變成像爸爸那樣帥那樣厲害，睿睿也要當像爸爸那樣的英雄。睿睿真的真的好喜歡爸爸。”

  賀凱風趕緊轉過身體，抬起頭似乎在往回倒眼淚，不敢讓我們看見他也會哭。

  接著他搖頭說道：“不，我不是個好爸爸，我從沒有好好抱過你，也沒好好跟你聊過天，我、我根本就不知道怎樣當一個真正的爸爸，不過……”

  他轉過身看睿睿，“不過，我是喜歡你的，真喜歡！從第一眼看到你，我就打心底喜歡你，所以你媽媽說要收養你，我就答應了。表面上是考慮了一下，但其實那是裝的。”

  睿睿開心地笑了。

  說到收養，我這才想起還沒跟賀凱風說出睿睿是他親兒子的真相。

  “凱風，其實睿睿是你的……”到嘴邊的話，我又給收了回去，糾結萬分地看著他。

  現在說出，還有意義嗎？只會讓賀凱風更加痛苦，愧疚自己沒有救到睿睿，沒有保護好他。

  “媽媽。”睿睿在叫我，我含淚看他，他話裡有話地說：“在睿睿心裡，親爸爸跟乾爸爸是一樣的，睿睿很高興可以當你們的孩子，睿睿很幸福，媽媽一定不要哭，不然睿睿會難過的。就這樣吧！爸爸媽媽再見。”

  我的心，痛徹心扉，我以為睿睿小，他不知道我沒跟他爸爸說實話，他分不清親生跟收養這兩個關系，原來他都懂，可是他沒有一次吵過要我跟爸爸說出他的存在，也沒有一次問過我原因。

  因為他相信我，全心全意地相信我是愛他的。

  我跪了下來，雙手合十，向蒼天祈禱：老天爺，請給我們一個奇跡吧？如果你願意給我們一個奇跡，我葉蕾靈發誓，有生之年，一定多做善事，以幫人救人為己任，睿睿能夠多活幾個月，我就多救一個人，就算拿我的命去抵，也在所不惜。

  “呯呯呯……”隨著類似小爆炸的聲音，睿睿的身體在半空中痛苦地扭著，可能是怕我們難過，他咬牙忍著巨痛。

  紅光暗了下來，睿睿從半空中掉落在地。

  我跟賀凱風衝了過去，我抱起他柔軟沒有重量的身體，用臉輕輕地蹭著他枯萎乾巴的小臉。

  他的手都已經抬不起來了，話也說不出口了，我輕輕地將他瘦得像樹枝一樣的小手托在手心。

  賀凱風抱住睿睿的另一邊，輕輕握起他的另一隻手。

  丁歷在玻璃房外抱頭大叫，“不可能，他明明已經是惡魔，怎麽會有人性？就算有人性那也是邪惡的，人性在生死面前都是自私的，那些偉大的高尚情操，全是人類虛偽編造的，全是謊言，全是謊言。”

  我痛恨地看著丁歷，對他說：“謊言，你的心汙了瞎了，就連耳朵聾了，眼睛也瞎了嗎？你這樣害一個跟你無怨無恨、天真無辜的孩子，你的心真的沒有一點點的感到歉意嗎？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