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頓了頓，裝出一副茫然不解的模樣，然後繼續對他說：“可是他們看到的都是自己的親人和愛人，為什麽我看到的卻是一個外國人呢？我又不認識他。”

  “你說什麽，你看到的是一個外國人？”董褀寒突然激動地站了起來，連聲音都變調了，“他長什麽樣子？”

  我回憶了一下在大霧山水中倒映裡看到的那個男人，按照我的計劃把他說了出來，“他的頭髮是褐色的，眼睛是藍色的，個子嘛，跟你差不多，他講的話我聽不懂，昨天我才剛查出來，那是匈牙利語。

  我總共被催眠過三次，也看到過他三次，每次他看我的眼神裡總是充滿深情，但是又流露出懾人心魄的絕望神情。我問他是誰，他沒說話，之後我就醒了過來。”

  把這些話按照先前排練過的那樣，一字不露地說完，我再抬眼看董褀寒，他的眼眶竟然含起了淚水，正伸著他的手似乎要摸我的頭。

  我嚇了一大跳，退了兩步，“你幹嘛？”

  他意識到自己的舉動，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，連忙把手收了回去，抱歉地說道：“不好意思，你那些話讓我想起了一些傷心的事，一時沒控制住情緒。”

  他對我說話的態度明顯好了許多。

  “原來如此！”我表示理解，暗地裡觀察著他，不放過他的每一個表情，我接著說：“我還以為能從你這裡得到答案呢！看來你也不知道，那謝謝董老師抽出時間聽我說話，那面你還是吃點吧？今晚還要鋼琴演奏呢！”

  我說完朝著門中走去，他突然說：“我雖然無法給你解答幻覺現象，但是你可以查查黑色星期天的故事，也許會對你有所幫助。”

  我回頭看他，“哦，它還有故事嗎？這我倒是沒想過。”

  他慢慢地朝我走來，不知是不是我看錯，他眸光十分溫柔，嘴角噙著笑，有種莫名的神秘感，說：“快去看吧？”

  我心頭一驚：他不會是要催眠我吧？

  正色提神，我不再看他，匆匆走了出去。

  我走到門中玄關處才剛想穿鞋子，董含煙喊了過來，“葉老師，等會兒我把碗給你們送過去。”

  “哦，沒事，不用還也關系。”我一邊穿著鞋子，一邊回答道。

  穿好鞋子，我伸手抓住門把正要開門，董褀寒同時也伸出了手，剛好覆在了我的手上。

  我條件反射地要縮手，但他抓得很緊，很自然地把門打開了，然後笑著對我說：“葉老師，慢走！”

  他的手心傳來滾燙的熱度，但他的怪異卻使我脊梁骨發寒。

  他放開手並且很紳士地做出“請”的動作，我客氣地點點頭，走了出去。

  在走廊走著，雖然沒有回頭看他，但我能夠強烈地感覺到，身後那雙灼灼的目光。

  下樓後，我沒有立即去禮堂找賀凱風他們，而是去了教務處公辦室，那裡有電腦，我要查“黑色星期天的”的故事。

  當時的網絡並不是很普及，我不知道能不能查到，只能抱著試一試的心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