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看，驚駭地發現那竟是睿睿，那剛才那道黑影到底是嬰靈還是睿睿。

  睿睿背對著我，抱著樹乾，發出從喉嚨裡擠出的低吼聲，猶如一隻野獸般。

  睿睿喜歡爬樹這是眾所周知的，村裡的人經常看見睿睿爬樹，一個兩歲的幼兒爬上了樹，還不把他們給嚇壞，可叫他別爬他不聽，而且上下自如，鄉親們又跑到我家叫我跟賀凱風，我倆隻說沒事兒，久而久之，大家也就習慣了。可像今天這樣大黑天的爬樹，還是第一次。

  “睿睿，這麽晚了怎麽還不回家？”我說著走了過去，他沒有回頭，我感覺有些奇怪，心裡也七上八下的，慢慢伸手想去抱他。

  就在我的手碰到他時，他猛然轉過了頭，“哇”一聲叫，又是那張恐怖猙獰的嬰靈臉，張大的嘴巴長著又尖又鋒利的牙齒，跟在外婆家看到的一樣。

  我條件反射地叫了一聲，“啊——”

  不過瞬間，嬰靈的臉又變成了睿睿的，還是那張萌死人不償命的小肉臉，笑彎彎的眼睛，抿嘴笑著嘴角上揚，“麻麻。”叫了我一聲，一躍跳到我身上。

  我驚魂未定，渾身冒冷汗，還以為睿睿被鬼上身挾持了呢？

  想到他這麽晚了還不回家，我不禁有些生氣了，沉下臉嚴肅地說：“媽媽不是跟你說過了，天黑了不能單獨出去玩，你還小，怎麽不聽話呢？剛才和誰玩了？”

  其實我已經猜到了，否則我為何能在睿睿的周圍感覺到那股煞氣。

  這隻嬰靈老是陰魂不散地纏著睿睿，這讓我很擔心，又不敢當著嬰靈的面說難聽的話，生怕惹怒他，到時候對睿睿不利。

  聽我這麽問，睿睿臉色有些異樣，心虛地眨著眼睛看我，沒有回答。

  “不準撒謊。”我說。

  “剛才……跟一個小弟弟玩了，他回家了。”睿睿低頭玩自己的手指甲，以掩飾心虛。

  因為我叮囑過他很多次，不要跟小鬼玩，他又不聽了。

  我抱著他往回家的路上走，聽他說嬰靈已經走了，我才直言不諱地問他，“小弟弟是不是鬼？是外婆家那隻吧？”

  睿睿撒謊的表情太明顯，很容易看出來，被我說中，他臉一紅，馬上一副要哭的小模樣，低頭說了一句，“對不起！”

  玩是小孩的天性，睿睿也不例外，看他受委屈可憐樣子，我恨鐵不成鋼可又心疼，忍不住安撫他，“好了好了，算了，媽媽知道鬼跟人一樣，有好鬼，也有壞鬼，可是睿睿，你知道如何分辯他們嗎？”

  睿睿毫不猶豫地說：“漂亮的是好鬼，醜八怪鬼是壞鬼。”

  “噗！傻小子，這麽小就是個外貌協會呀？”想嚴肅一些還是被他逗笑了。“睿睿，好鬼是沒有煞氣的，惡鬼才有的，知道嗎？”

  “殺氣是什麽？會殺人的氣嗎？”睿睿無辜地問。

  “……咳咳！不是殺氣，是煞氣，多伴會有隱隱的黑氣，要用心眼看才能看到得到，在他身邊你會覺得不舒服，不想靠近他，因為他會傷害你。”我努力地找了些片面字眼跟睿睿解釋，盡量淺而易懂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