睿睿說著看了一眼已經走來的賀凱風。

  “哦，原來是這樣啊！”我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，“所以才沒有想媽媽。”

  我一說這話，睿睿愣了愣，眨眨眼睛想了想，然後搖頭擺手，“不是不是，睿睿有想媽媽，但是爸爸說媽媽去醫院照顧太外婆了呀？”

  說到這裡，睿睿開始數起了手指頭，“睿睿有爸爸，有媽媽，還有爺爺奶奶，還有外婆、太外公、太外婆，好多好多。

  可是，小、弟弟他沒有媽媽也沒有爸爸，他什麽都沒有，他太可憐了，睿睿要當他的哥哥，睿睿要保護他，他是好鬼，媽媽，你不要抓弟弟。”

  睿睿一路跟著我們看了太多，知道有許多壞鬼是需要抓的，而他的爸爸媽媽就是專門抓壞鬼的，所以他一再地強調小、弟弟是好鬼。

  “睿睿的話，媽媽記住了，我家睿睿真是個善良的好孩子，還很聰明，會分得清好鬼和壞鬼，對嗎？”我笑著問他。

  睿睿猛點頭，“嗯嗯嗯！睿睿也記住媽媽說過的話了。”

  我捧著睿睿的臉，在他的臉蛋上親了一口，“睿睿真棒！”

  我跟睿睿三日不見如隔三秋，親親我我地膩了好一會兒，賀凱風隱忍著笑意直搖頭。

  巧楚和鼻涕強挽住外婆的手，正問候著外婆。

  可外婆自始自終都心不在焉，目光始終離不開睿睿，見我們還膩在一起，再也忍不住打斷了我們的對話。

  “蕾蕾，蕾蕾，他就是睿睿嗎？”外婆面露喜愛之色，可又怕嚇壞小孩，不敢走近，左右手互相搓著手背，顯得局促。

  外婆對生病那段時間，完全沒有記憶，但因為有感官，所以只知道自己非常痛苦。

  可睿睿對外婆是十分熟悉的，他哪裡會怕她？

  睿睿主動走了過去，抱住外婆的大腿，仰著頭看她，兩隻眼睛滿是關切，“太外婆，你的病好了嗎？你肚子上的洞洞還流血嗎？”睿睿說著小手輕輕撫摸外婆的受傷的地方。

  我站起來欣慰地看著這一切，賀凱風走到我旁邊，故作無奈地說道：“哎，怎麽跟她媽一個德行？”

  我笑著白了他一眼，腦子裡突然又想起剛才和外婆聊的那些事情。

  那天夜裡賀凱風跟張家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？如果張家人知道了賀凱風就是棺材的主人，會有什麽反應？

  “怎麽了？”賀凱風看我心不在焉，便問我。

  “啊，哦，沒什麽？”我愣了愣，胡亂搪塞了一下。

  轉頭再看外婆，她不敢置信眼睛所看到的，耳朵所聽到的，睿睿說完話，她愣了好半會兒，才激動地抱住了睿睿，眼眶裡閃著淚花，笑著說：“哎喲，太外婆的小寶貝兒喲！你、你怎麽那麽乖呀？”

  太外婆開心地笑彎了眼睛，拉起睿睿的手就要往醫院外面走，我們問她要幹嘛？

  她說：“給睿睿買玩具；不，買下整間超市；不不，買全世界！”

  外婆高興得都暈了頭了，我們哭笑不得。

  那天，我回到家，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，再躺到床H上，想一覺睡到自然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