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4章 他在深夜想起她，迫不及待的，想要見到她。

  “你是不是要找別的女人……方靖之我不許……”

  方青青卻抓著他的手臂不肯放，紅著眼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樣子。

  方靖之不由得就笑了，他把她的手拿開，譏誚道：“妹妹，演戲演的差不多也就得了，你當我是傻子？”

  一個人再怎樣變，本性也很難改變，他懶得拆穿她，可不代表他真的不知道她在玩什麽鬼把戲。

  只是，他從一開始都沒想過和她長久，現在他新鮮感過去了，漸漸撂開手也是自然而然的事。

  青青下車，看著他的車子揚長而去，一顆心，卻漸漸的沉了下來。

  他真的，什麽都知道？

  那她豈不是像個小醜一樣可笑？

  不能操之過急，若是適得其反，那就糟糕了。

  青青深呼吸了一口，緩緩的轉過身去，方靖之坐在車上，唇角的笑，漸漸的斂住。

  他想，他大約也該就此罷手，讓他和方青青之間的這一段，水過無痕一般就此湮沒了的好。

  畢竟，傳出去，總歸要惹出一場風波，他如今對她，又不是從前那樣興頭上舍不得，不如，就乾脆這樣斷了好了。

  青青有整整兩個月，再沒有接到過方靖之的電話和簡訊，甚至偶爾在方家遇上，他也從未多看她一眼。

  青青再怎樣的孤陋寡聞，卻也從家裡傭人口中聽到幾句閑言碎語，無外乎是，七公子又交了什麽新的女朋友，七公子的緋聞女友是新晉小花旦，漂亮的不得了，七公子和誰傳出了婚訊……

  青青把他給的手機鎖了起來，再也沒有拿到學校去過。

  日子平穩如水，卻又轉瞬即逝，初冬將至，京城下了幾場小雪，快要到期末考，之前的幾次模擬考試，青青的成績都還不錯，穩中還在緩慢的上升，老師說了，她如果繼續這樣保持下去，念TOP10的大學，完全沒有任何問題。

  元旦的時候，他們也放了一天假，青青想去郊外看看蔣茹，之前她去了幾次，都吃了閉門羹，她知道，沒有方靖之松口，別院的人，不會放她進去的。

  聽說他現在正和一個姓林的名媛打的火熱，豪宅珠寶都不知道送了多少，青青想，他如今大約沒工夫再理會她，說不定還希望她躲的越遠越好，省的讓林小姐傷心呢。

  他又不需要再用蔣茹威脅她，想必她提出這個要求，他也不會阻攔，或許，還乾脆讓她和蔣茹團聚去了，畢竟，他現在對她沒興趣了，大約只希望她消失的乾乾淨淨才好。

  方靖之接到青青電話的時候，他剛和林小姐約會回來。

  照例，送她到家門口，吻別——林姿嫻還沒有答應和他關系更進一步，因此方靖之對她，正熱乎著。

  青青說想去看蔣茹，方靖之沒有多想就答應了，甚至還特別好心的說了一句：“……她身子要是還沒好，你去照顧她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
  青青掛斷電話的時候，整個人虛脫了一樣松了一口氣。

  她知道，方靖之這是真的對她沒興趣了。

  林姿嫻終於在方靖之的浪漫攻勢下潰不成軍，京城下了第一場大雪的時候，星河灣的另一棟公寓裡，方靖之終是如願以償的抱得了美人歸。

  林姿嫻在他身側沉沉的睡去，嘴角還掛著饜足的淺笑，她柔嫩的手臂纏繞在他的身上，呼吸淺淺。

  方靖之起床去抽煙，劃開手機的時候，無意翻到了相簿，他忽然想起了什麽，點開了一個加鎖的相冊。

  裡面，全都是方青青的照片。

  他抽了一口煙，劃動照片，隨手點開了其中的一張。

  卻是方青青熟睡時，那一張臉的特寫。

  白的近乎透明的巴掌小臉上，淚痕還未曾乾涸，她的眉毛微微的皺著，鼻尖也泛著紅。

  那是他們的第一次，那時候，她才剛過了十六歲。

  方靖之曾經以為林姿嫻對他來說算不一樣的女人，可在越過這一層關系之後，他無趣的發現，她和他之前的無數女人一樣，過了上床這一步，也就差不多到了結束的時候。

  他甚至此刻，在睡了林姿嫻之後，卻又想到了方青青。

  那樣的滋味兒，他在之後的幾個女人身上，都沒有嘗到過。

  或許身體並沒有太大的差別，唯一的不一樣是心理作用，她畢竟，是他的妹妹呢。

  方靖之在床笫之間，尤其喜歡喚她妹妹，每一次這樣叫她妹妹的時候，他都似格外的亢奮。

  抽完最後一口煙，方靖之掐滅了煙蒂，轉身走回臥室。

  他洗了澡，套上衣服，林姿嫻仍舊睡的香甜，他沒有叫醒她，隨便扯了一張便箋紙，留了一句話擱在床頭桌子上，就直接離開了。

  彼時是夜裡十一點，大雪下的鋪天蓋地，整個城市都看不出原來的面貌。

  他的車子開不快，車廂裡幽幽的放著一曲張國榮的沉默是金，快到方青青校門外的時候，他忽然將車子停住。

  這樣急不可耐的去找一個女人，好似這還是第一次。

  她又憑什麽呢？

  憑她那個出身下賤行為不端的母親？

  還是憑她那四五分的姿色？

  更仰或是，因為她自始至終都沒有真正的順從臣服過？

  所以，他的心裡，也從未曾真的將方青青這個人給撂開。

  他對她的心理，很複雜，很複雜。

  他既有點厭惡她，卻又迷戀他們之間這一種曖昧禁.忌的關系，他既想狠狠的折磨她，報復他生母活著時受的那些屈辱和痛苦，卻也會在漫漫長夜裡，與她交頸而眠，糾纏著擁抱在一起。

  他大了她整整九歲，已經足以讓他們分屬於兩個不同的世界。

  最初的最初，他曾以為這不過是很簡單的一場尋歡作樂，可就在這一刻，他從另一個女人的床上下來，深夜駕車去她的學校的時候，他似乎隱約的發現，事情的發展，好像在一點一點的偏離最初設定的軌道。

  方家不是尋常人家，方老爺子兒子極多，他雖然是最得寵的一個，因為生母是正房太太的緣故，也因為，他和年輕時的老爺子簡直一模一樣，所以老爺子十分的寵他，也有將他視作繼承人的意思。

  他向來任性胡鬧，可也只是女色上有些混亂，在老爺子眼裡，並不算什麽大事。

  但若是扯上了異母的妹妹……

  方靖之想，那些削尖了腦袋想要想要往上爬的異母兄弟們，絕不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。

  他在京城，一向霸道強勢，沒少樹敵，那些人恨毒了他，卻又無可奈何，一旦他和方青青的事宣揚出去，他們若不抓著這個絕好的機會把他往死裡整才怪。

  就此收手，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把這一頁翻過去，其實是最明智的選擇。

  而且，他這幾個月，不也把她拋在腦後了麽，日子照舊的過，他又不曾受影響……

  可不知為何，就這個安靜到了極點的夜裡，他特別的想見到她，特別想輕輕的喚著妹妹，看她在自己身下，不甘，屈辱，卻又難耐欲.望，一點一點的綻放的樣子。

  方靖之握緊了方向盤，不遠處校園裡的教學樓，有一層還在亮著燈。

  高三的學生，十二點前睡覺的幾乎屈指可數。

  她這一會兒，大約也在那奮筆疾書的人群之中。

  他撥了一個電話，然後發動車子，緩緩在學校的大門外停住。

  大約二十分鍾之後，他看到遠處昏黃的路燈下，緩慢走來的一個細瘦的身影。

  雪下的那樣大，紛紛揚揚的，遮天蔽日，她怕摔倒，走的很緩慢，步伐小心翼翼的，漸漸的近了，他看到她穿一件米色的羽絨服，帶了淺黃色毛絨絨的帽子，帽子的下端綴著兩個同色的毛球，貼著她的臉頰，要她看起來，宛若是一隻乖乖的小兔兒。

  方靖之的唇角微微的勾起來一些，隔著車窗，看她面上帶著忐忑，卻強撐出平靜鎮定，走到他的車前。

  方靖之把車窗降下一線，有冰涼的雪飛進來，落在他菲薄的唇上，他緩緩開口，聲音沉沉：“上車。”

  她似乎微微的顫了一下，卻什麽也沒說，安靜的拉開副駕的車門，在他身邊坐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