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蘿瞬間就被林瑾玉的最後一句話震驚到了。
這貨看著是個一本正經的禁欲系,居然這麽會撩妹?
說人家長得好看才喜歡,總比說是因為喜歡人家的性格好吧……
那不是赤果果的說人家醜麽。
“跟上來啊,還要我抱你?”林瑾玉回頭,見她站在原地不動,挑眉道。
青蘿三兩步跟上去,問道:“你們家新來個花匠,你知道嗎?”
“花匠?”他看她一眼,“你什麽時候對府裡的花匠感興趣了?”
“我對什麽感興趣,你還不知道嗎?”
“不知道。”他乾淨利落的回答,然後補充一句,“我是說花匠。”
以他的身份,確實不太可能會去注意一個小小花匠。
否則梅落塵也別想偷偷摸摸混進來。
青蘿很快便放棄了從他這裡打聽消息的想法。
兩個人沉默著走在雪地裡,周圍一片寂靜,只有落雪的簌簌聲,以及他們兩個人腳踩在地上的吱吱聲。
“那個……”青蘿開口。
“恩?”林瑾玉低頭看她,見她一張紅潤臉蛋包裹在白色狐狸毛中,顯得十分鮮嫩可人,心裡忽然變得十分柔軟,微笑道,“有話說?”
青蘿張了張嘴,想到他們之間的尷尬關系,又作罷了,搖搖頭:“沒事。”
林瑾玉轉過頭看著前方,主動解釋道:“剛才那兩位姑娘,我不認識。老太太也從沒跟我說過這件事。”
青蘿看他一眼,沒有吱聲。
看來他心裡還是清楚的。
“如果我沒猜錯,你之前是故意那麽說話,想要老太太厭棄她們?”林瑾玉側頭看著她,微微笑道,“你這麽從中作梗,阻礙別人姻緣,是何用意?”
青蘿也沒什麽可隱瞞的,直截了當道:“我不阻礙別人的姻緣,我隻阻礙你的姻緣。”
“你自己不願意嫁給我,又不許我娶別人,是不是有點兒不講理?”
“我就是不講理,你打我啊?”青蘿順手從路邊的枝椏上抓起一把雪,扔到他的暗藍色披風上,發出啪的聲音,“總之,你想娶親,沒門。”
難得看到她露出這般嬌蠻不講理的小女兒姿態,林瑾玉覺得甚是有趣,忍不住就想逗她:“如果我偏要娶呢?”
青蘿衝他露出兩顆尖牙,蠻橫道:“那我就弄死你!”
林瑾玉搖頭輕歎:“何苦呢。”
青蘿一下子沉默下來,“反正我做事向來隻順應本心,我不想你娶親,我就會想辦法阻止,絕不忍耐。不管你高不高興。”
她說的這樣坦白,林瑾玉還有什麽說的?
除了高興她在乎自己,只怕就只剩下心酸了。
“你回去可曾問過?”他問道。
“問了,”青蘿平靜的看著前方,“周先生承認自己是安然公主,也就是你的母親。”
林瑾玉似乎早已料到一般,表情並沒有多大變化。
“你怎麽一點都不激動?”青蘿有些奇怪,“你不是一直都想找到她的下落嗎?”
“可能是,因為我一直都確定她還活著吧。”他停下腳步,輕聲道,“其實我對她的印象很少,所以也說不上有多麽深厚的感情。”
與他相比,青蘿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十分幸福的。
至少她這一世得到了足夠多的母愛。
“你一直是由你們老太太撫養長大的嗎?”她有些好奇的問。
“不全是。”林瑾玉淡笑道,“一半時間在陛下那裡,還有許多時候要跟著父親念書。所以在祖母那裡的時間不算很多。”
算起來他居然留在女皇身邊的時間最多。
由此也就不難明白,女皇為何對他如此寵愛了。
見青蘿看著自己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憐憫,林瑾玉失笑:“你不會是在可憐我吧?”
“沒有。”青蘿收回視線,隨手抓起一團雪,放在手心揉捏。
“說了不許碰涼東西。”林瑾玉把她手上的雪拍掉,看起來十分不高興,“我問你,額頭還疼嗎?”
“不疼。”她老老實實回答,想起雲明的事情,忍不住問,“你當時怎麽不給雲明用碧玉膏?”
“因為不想給。”
“殘忍。”
“你說什麽?”林瑾玉盯著她。
“如果是我,我就給她用。帶著瑕疵的美人多可惜啊。”
“我怎麽不相信你會這麽好心?”林瑾玉對她的性子簡直再清楚不過。說她再朝雲明身上捅兩刀他還比較相信。
青蘿扯起嘴角,笑道:“你不懂。”
雲明帶著瑕疵嫁人,她還會把自己受到的不公歸結於容貌,可若是讓她完美無瑕的嫁過去,在她被夫家欺負的時候,她才會反省自身。
所以說一個女子在乎自己的容貌沒有錯,但不要把籌碼都壓到容貌上。
過猶不及。
林瑾玉對雲明的事情沒什麽興趣,便沒有接話,兩個人在雪地中留下兩行腳印,來到林汝南所在的院子。
此時林汝南正和楚大將軍坐在書房談事情,聽見他們來了,便讓丫鬟領著他們進去。
雖說青蘿是年輕姑娘家,但她身份不同,在書房見這二位,倒也沒什麽不妥。因此便落落大方的跟著林瑾玉走。
林汝南的書房極大,書架上的書卷數不勝數。
除此之外,就只有一張桌子,幾張圈椅。
地上擺著幾盆綠植,整個書房看起來簡潔而充滿了盎然生機,和他儒雅的氣質搭配的十分和諧,令人覺得很舒服。
“父親,姑父。”林瑾玉解下披風,向林汝南和楚大將軍打了招呼,又特意對楚大將軍介紹道,“姑父,這位就是柳青蘿。蘿蘿,這就是子衿的父親。”
青蘿早就把視線投向了站在林汝南身邊的壯年男子身上。
他看起來四十左右,身材偉岸,留著一把美髯,身穿朱紅色將軍鎧甲,整個人看起來大刀闊斧,十分威嚴有氣勢。
在她打量楚大將軍的時候,大將軍楚世傑也在留意她。
楚世傑沒想到那位聞名已久,整天被子衿掛在嘴上的的柳文魁,居然是這樣一個嬌美可愛的小姑娘。
一件紅色白毛的鬥篷,一身紅裙,從皚皚白雪中走來,簡直像是一幅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