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瑾玉把婚書舉在他面前,冷冷道:“你把這個吃了,我就饒了你。”
蘭昊一看到那張婚書,神情頓時尷尬起來,他搓著手,嘿嘿乾笑:“你這麽快就看到了啊……”
林瑾玉挑眉:“哦?也就是說,你本來就是準備寫給我看的?”
“當然不是,我可是逼不得已啊!”被掐著脖子的蘭昊,毫不猶豫就把青蘿給賣了,“我冤枉,這都是你們家的小蘿卜逼我的!”
林瑾玉手中收力:“這天下想要逼你娶的女人多了去了,你怎麽就沒這麽老實?”
“你你你手下輕一點,小爺我呼吸不過來了啦!”蘭昊委屈萬分,“你就不想知道她為什麽要這麽做?”
“為什麽?”
“你先放開我,我就告訴你!”
“好。”林瑾玉果然緩緩松開手。
蘭昊立即滾到門口,拍著胸口直喘氣,破口大罵:“不識好人心的混帳!好心來看你,你差點把小爺掐死!我告訴你哈,我就是要娶小蘿卜,我氣死你,明兒我就抬花轎子過去,晚上就跟她圓房!”
看他跳腳的氣急敗壞模樣,林瑾玉倒淡定了,“你敢那麽做,我親手燒了你天機閣。說罷,是不是陛下逼她?”
“哼!”蘭昊不滿的揉了揉脖子,“我看你還是認命和大公主成親吧,大不了以後我再把小蘿卜還給你……”
林瑾玉立即從他的話裡得到有效信息:“陛下為了讓我和楚盈成親,用手段逼蘿蘿嫁人,所以她就找到了你?”
“呃……”蘭昊啞口無言。
他怎麽就一時嘴快,忘了這個人有多恐怖的記憶力和洞察能力!
“你自己猜去吧,反正婚書我也寫了,聘禮也送了。等拜過天地,不管圓不圓房,小蘿卜可都是我蘭家正經的媳婦了,哈!”
蘭昊神情愉悅至極。
林瑾玉淡定道:“你以為自己忽悠得了她,等你倒大霉的時候,恐怕你就不這麽想了。”
蘭昊:“……”
不知怎麽,他忽然就想起他那套珍貴的汝窯蓮瓣杯,如今只剩下孤零零一隻,而他還一點脾氣都沒有……
“……我想想!”蘭昊後心起了層雞皮疙瘩。
他必須回去,把家裡所有的好東西都收起來!
但是!
他那裡的所有東西,全都是收集了好多年的珍品啊!
蘭昊火燒屁股一樣的跑了。
而林瑾玉捏著婚書,笑了。
蘭昊只知道婚書有一定的律法效果,寫了婚書這事兒也就是經過官方承認了。
但他就沒想想,若是悔婚,青蘿拿著婚書告他,他得付出多少賠償。
林瑾玉相信以青蘿的細膩心思,一定會想到這一點,而她又是愛斂財的性子,不趁機敲蘭昊的竹杠才有鬼了。
……
且說青蘿抱著藥箱子,隨宮穿過半個皇宮,終於來到成華殿。
成華殿的外觀看起來和大皇子楚宣一樣,都是那種疏朗開闊的感覺。
裡面忙亂成一團,女皇陛下和楚宣,以及兩位公主殿下都在這裡。
幾個禦醫站在外面,面色焦急。
皇子妃生產,禦醫畢竟是男人,不可能進去,只能待在外面。
真正負責接生的還是穩婆。
見到青蘿到來,楚盈神情有些複雜,而楚靜則是一臉的天真爛漫。
她們在深宮中長大,身為公主,即便自己想什麽,也不會那麽沒腦子的表現出來。
所以,明知青蘿是林瑾玉的心上人,楚盈也不會對她惡語相向。
她是公主,自有公主的驕傲和氣度。
而楚宣則來回走動,顯得很是焦急,看到青蘿,他也只是微微點頭,沒什麽別的表示。
叫她過來是女皇的意思,雖然聽說她醫治好了林瑾玉,但楚宣還是不怎麽相信她。
也許她某些方面的醫術是不錯,但一個十來歲的未婚少女,怎麽可能懂得女人生孩子的事?
“臣見過陛下。”
青蘿過來先對女皇行禮。
至於皇子公主們,她選擇性的忽略了。
倒不是她無禮。在大周,皇子公主雖然尊貴,但在重臣面前,也不過如此。
以青蘿的身份來說,她還不至於見到他們就需要下跪行禮。
女皇微微點頭:“你進去看看,已經這麽久了,朕有些擔心,所以喚你過來。容若怎麽樣了?”
青蘿知道她問的是什麽事,直接答道:“林世子傷勢有些不穩。”
“啊,為什麽?”楚盈吃驚道,“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?”
青蘿抬眸看了眼陛下,意有所指道:“林世子傷的嚴重,本就需要靜養,不可過去刺激他。”
女皇沉默一會,擺擺手:“朕知道了,你先進去看看葉妃怎麽樣了。”
對於皇族來說,產房是汙穢之地,他們是不會隨便進去的。
青蘿點頭,提著藥箱子,在一幫禦醫複雜的眼神中,從容走進去。
同樣是大夫,作為主要為女人服務的禦醫們,他們的男人身份實在是太不方便了……
裡面有什麽情況他們也看不見,只能通過宮女傳話,萬一出啥事了,他們改得一起挨罰。
這禦醫的名頭是風光,其中苦楚呀,也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。
如今青蘿這麽個自由自在的女大夫出現在眼前,他們不約而同就有些嫉妒。
……
走進屋裡,一陣血腥味傳來,同時還有女人壓抑的痛呼聲。
一道厚厚的簾子後面,跪著一地宮女,三四個穩婆圍在床邊,對著床上精疲力盡的葉妃不停呼喊用力。
“我真的……沒力氣了……”葉妃低低的呻、吟,頭髮臉上都是汗水和淚水。
穩婆大聲道:“不行啊娘娘,孩子還沒生出來,您可不能沒力氣……快來個人,再喂娘娘一碗糖水!”
一個宮女立即端來一碗濃濃的紅糖水,扶著葉妃喂她喝下。
然而隻喝了兩口,她就哇的一聲全都吐了出來,看起來痛苦極了。
穩婆不滿道:“不喝不行,吐了也得喝,沒力氣生不出來啊!”
青蘿皺眉,走過去把糖水拿開,“她都喝不下去,你們這樣灌她有用嗎?”
穩婆抬頭一看,說話的是個身穿尋常棉布衣裙的漂亮小姑娘,立即就不屑道:“你是哪裡的宮女?你生過孩子嗎?不懂一邊待著去,不要耽誤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