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有幾天的功夫,女王陛下就會回來,青蘿必須在此之前,把林瑾玉和何護給弄出來。
當然還有那個該死的軍師。
現在擺在她面前的有兩個大問題。
一是林瑾玉被府台藏了起來,必須想辦法找到他。
二是,她得提前弄來一大筆錢。
萬一真的需要花銀子買人,一兩銀子都沒有的她,可能連儲英宮的大門都進不去。
青蘿想了一頓飯的時間,決定先去找到林瑾玉再說。
“青柳妹砸,想啥呢?”烏敏把一張糙臉湊過來。
這西涼海島上的普通女人們,都把自己當男人使喚,個個不修邊幅,糙得簡直像個大老爺們。
只有貴族女人們,才會花心思保養打扮自己。
青蘿一眼看去,就覺得這烏敏的臉,比她爹柳和平還要粗糙。
“嘖嘖,妹子你這臉是怎長的啊?比男人的臉還雪白光滑,連一個斑點瑕疵都沒有,”烏敏流著口水,“你要是男人,哪怕傾家蕩產我也得把你給買回來……”
青蘿轉了轉眼睛:“烏敏姐,你能帶我去你們衙門逛逛嗎?”
“當然不能!”烏敏一口拒絕,“你當衙門是菜場,你想去就去啊?”
“我想去看看林。”
“我不知道他被關哪兒去了……”
“林現在不知在受什麽苦呢,我那身嬌體弱的林啊……”青蘿淒淒慘慘的念經。
烏娜是個疼男人又心軟的大女人,見她說的可憐,就狠狠的瞪了眼烏敏,“人是你抓的,你不能把人放出來就罷了,難道還不能想辦法讓青柳妹子見見人家?”
烏敏懊惱道:“我是真的不知道啊!”
青蘿忙道:“我知道你不知道,我隻想讓你帶我進去衙門一趟而已。”
“可是,怎麽去呢?”烏敏撓頭,“你這麽個生臉,一去就被人認出來了。”
青蘿狡黠問道:“烏敏姐,你在衙門有沒有特討厭的人?”
烏敏一拍桌子,怒氣衝衝道:“有啊,二隊的隊長尤拉,就是我最痛恨的人!又壞又鬼,還強迫了一個小男人呢,媽的,氣的我幾天沒睡好覺……”
青蘿壓低聲音:“你想不想教訓教訓她?”
“當然想啊,可是人家是隊長,官大一級壓死人,咱拿人家沒辦法……”烏敏氣悶道。
“我告訴你一個好辦法……”
青蘿湊到她耳邊,兩個人嘀嘀咕咕半天。
“你們嘀咕什麽呢?”烏娜的大嗓門傳來,“二妹,天都快黑了,你是不是該滾回家去了?”
“真懷疑你是不是我親姐。”烏敏嘟囔著站起來,衝青蘿擠眉弄眼道,“就這麽說定了哈,明兒一早我來找你!”
“好。”青蘿應了聲,還在低頭盤算著。
烏娜一手抱著兒子,一手抱著閨女,粗聲粗氣道:“妹子,家裡地方小,晚上你在隔間將就將就。”
青蘿忙站起來:“會不會不方便?我可以出去另外找地方湊合一晚。”
她看得出來,這個家完全就是靠著烏娜賣菜賺那點錢糊口。
只能保證一家子吃飽,多的怕是一兩銀子的閑錢也沒有。
住的是幾間瓦房,除去兩個男人的臥房,倆孩子的房間,廚房之類的,估計也沒什麽剩余的地方了。
“你跟我客氣什麽,這裡也沒什麽好地方住,你就湊著住吧。”烏娜爽朗的說,“你身上一文錢沒有,出去睡大街去?阿來,打水給妹子泡泡腳。”
“我打吧,”郝溫順的說,“讓阿來哄姐兒睡覺去。妻主您累了一天,也沿著歇著。”
阿來過來把孩子抱著進了屋。
烏娜伸了個懶腰,對郝說,“今晚我去你那屋睡哈!”
郝頓時面紅耳赤,羞澀的快速看了眼青蘿,低聲嗔道:“有人在呢。”
“這怕啥的?”烏娜嘿嘿笑道,“往後這一個月,我天天去你屋裡睡,好不好?”
郝害羞道:“這可不行,阿來怎麽辦?”
“他日子還長著呢!”烏娜摟著郝的肩膀,對青蘿笑道,“也就是沒錢,不然我希望能買五六個男人,這日子過的才叫舒坦呢!”
青蘿翻眼睛:“那麽多男人,你生得過來麽?估計都不知孩子是誰的。”
“哈哈,那還能不知道?”烏娜哈哈大樂,“妹子一看就還是個黃花閨女,不然不能說這種外行話!”
青蘿呸了一口,端著水走了兩步,又回頭:“你們……這裡缺水嗎?”
“啥?四面都是水,你說呢?”
“我是說淡水,”她看到烏娜露出疑惑的神情,忙解釋道,“就是清水,可以喝的那種。”
“就井水唄,你還什麽蛋水……嚇我一跳!”烏娜大聲說,“門口就有井啊,你想幹啥?”
青蘿抓抓胳膊,渾身癢的難受:“我想洗個澡……”
“洗澡?”烏娜哦了一聲,“怪我沒考慮周到,阿郝,你就去燒桶熱水吧。”
“不用不用,我自己去燒,”青蘿忙攔著。
郝輕聲說:“姑娘怎麽能做這些事?我來燒就行了,您坐著等會兒。”
青蘿瞧見他低眉順眼的賢惠模樣,莫名覺得有些怪異。
郝雖然是從男尊女卑的地方而來,在這裡將近三年時間,卻已經被同化了。整個人徹底的變成了女尊男卑的擁護者。
會變成這樣的肯定不止郝一個男人。
這樣的他們,在離開這裡之後,還能適應嗎?
郝顯然已經做慣了家務,很快就利索的弄來一大木桶的熱水,放在廚房隔壁的小隔間裡。
“姑娘洗吧。”
“好,謝謝你,郝。”青蘿隨手解下手上束發的布條,道了聲謝。
長發如同瀑布一般傾瀉而下。
郝頓時面色一紅,移開了視線,輕聲說:“姑娘客氣了。沒有別的吩咐,我就先出去了。”
“對了……”青蘿叫住他,“我能不能跟你借身衣服?”
她一來這裡就發現了,這裡的女人為了做事方便,穿的都是衣衫褲子。倒是男人穿的都是樣式複雜的裙裝。還有看著有錢的貴族女人,穿的也是裙子。
西涼國的女人們,當真是把男人當做寵物或者牲畜來養的。
郝聽見她的話,臉就紅了,訥訥道:“我們男人家的裙子,姑娘穿只怕不太好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