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瘟疫比你想象中的可怕,一旦來了,要走,就不是這麽簡單的事情了。”冬青望著西北的方向,歎了一口氣,“那已經是一塊汙濁的土地了,如果你們有魄力,就毀了吧。”
“一場災難,總是要有人死亡的。”
大家都很沉默,冬青看見了宋悔,忽然呵呵笑了兩聲,“至於你,等過幾天之後陪我上山,這釀酒的好季節馬上就要來了,今年,我要釀好未來十年酒。”
宋悔很尷尬的站在一邊。
倒是顧子夜笑了出來,一旁的宋悔問:“冬青先生,我可以直接送你十年都喝不完的酒嗎?”
“可以啊。”
聽到他的回答,宋悔臉上馬上露出了一個笑容,然後冬青先生馬上又說,“你送啊,你隨便送。”
“你自己喝去吧,我喝自己釀的酒,你們那些算什麽!”
他異常傲嬌的昂起頭,“馬尿!你們的就是馬尿!我自己釀的才是瓊漿玉液。”
顧子夜:……
“宋將軍,先生讓你去,肯定不是只為了釀酒的,先生世外高人,你應該去闖闖。”
宋悔嗯了一聲,冬青瞥了顧子夜一眼,然後點點頭,“我一早就看出來,你們這群人裡頭,都是沒有悟性的,只有這個小丫頭懂禮一點。”
“走吧,明天再來看看。”
事情的確和冬青先生說的一樣,瘟疫這種病不足為懼。
很多在西北的人聽到這裡有藥,也大規模來了這裡,函口的人越來越多,距離火燒西北的時間,也越來越近。
容凜覺得,這件事情必須要昭告天下。
於是,在火燒西北的前一個晚上,他召開了一個民意大會。
“火燒西北。”
“勢在必行!”
告示貼在下面,原因都寫得清清楚楚,所有人臉上都帶著悲哀。
連軍隊裡,也彌漫著一種苦痛。
他們都是同胞,卻要做出那樣豬狗不如的事情來,燒毀別人的家庭,燒毀別人的土地。
“為了整個天下,此舉,勢在必行。”
那是顧子夜第一次在容凜嚴重,看到堅決。
即使面前是生靈無數,他也不曾遲疑過。
有時候,人是很殘忍的,兩相較,必須取輕的那一個。
函口城所有的西北人,都沉默了,他們都見識過,瘟疫的可怕。
如果這病肆虐到天下,結果可想而知,即使不舍,也必須這麽做。
那場大火燒了三天三夜,無數的火油被潑西北,橙色的火焰,似乎能夠打出花來。
容凜站在城樓上看了一夜。
顧子夜看著他,“你怎麽了?”
“這場瘟疫,結束了嗎?”
“結束了。”不,遠沒有。
甚至從明天開始,才是容凜,徹底絕望的時候。
他靠在城牆上看著天上,“我要回去,回去跟父皇說,給這群幸存者,留一線後路,你覺得怎麽樣?”
“很好。”
“我知道,你支持我。”容凜看著顧子夜,月光在她的臉上打下一圈剪影,他輕輕的觸了下她的臉。
幸福而又明媚的感覺。
“明天再說吧,宋悔……估計也要走了。”
瘟疫解決了,冬青先生就要帶走宋悔了。
宋將軍的釀酒之路,馬上就要開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