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子夜醒過來的時候,就感覺自己的手上握著一隻手。
她扯動了兩下,發現床邊的人馬上就站了起來,眸子撞進了那深深的寒潭裡,顧子夜有些懵,她看著赫連大爺,有些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:“教主?”
“阿遲。”
說了多少次,要叫阿遲。
赫連陸遲揉了揉顧子夜的發頂,“身體怎麽樣?”
“啊?”顧子夜站起來,揉了揉太陽穴,“我很好啊。”
不對,說話的時候怎麽感覺嘴裡有股現鹹腥味,她一側頭,看見銅鏡裡的自己就退了兩步!
這個嘴角掛著兩排血的老妖怪是誰!她有些疑問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,然後瞪大了眼睛,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。
“阿遲?我怎麽了!”
“你昨天……”說到這裡,赫連陸遲皺眉,“沒什麽,既然你沒事了,那就準備好匕首,我們天黑了就出城。”
還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,赫連陸遲就出了大殿。
顧子夜自己好生洗漱了一下之後,陷入了沉思當中,昨天到底是發生了什麽。
“對!”老禦醫臉上帶著激動的表情,“按照赫連大人的話來說,赫連夫人應該是中了苗疆的噬心蠱。”
“噬心蠱子母分開,中了子蠱的人會在月圓之夜收到噬心之痛,連續七次還沒有拿到解藥的話,就會——”
結果不言而喻,禦醫懷著憧憬看著一邊的陸溫,和他的醫術沒關系,陛下應該不會趕盡殺絕吧。
“還有呢?”
“醫書上記載過這個蠱,噬心蠱是有解藥的,只要找到養著母蠱的人,取一滴心頭血,就可以毒死子蠱。”
下蠱的人,無非也就那麽幾個了。
如果不是那位方夫人,就是方袖箭的方清雅。
有了方向赫連陸遲就淡定多了,打不了就是直接全殺了而已。他的眸色慢慢的變紅,陸溫一隻手忽然拍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“遲,人我也會派給你,別那麽衝動。”
赫連大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,並沒有說話就這麽走了。
陸溫猜,今天應該是血月之日,地上的月光,恐怕都要被血染紅了。
搖搖頭,可惜了,可惜了一片好地方,被人給髒了,生如何,死如何,都是當權者一句話而已。
陸溫拿著玉璽,很隨意的在奏章上改了一個印。
總有一天,呈上的奏章上寫的是人間疾苦,而不是——立誰做太子!
入夜,顧子夜已經換好了夜行衣,這次的行動似乎極為重要,就連赫連陸遲也穿了一身黑色的勁裝。
一群人掠過皇城裡的宮殿的時候,顧子夜側頭看見了在某個宮裡作客的方清雅。
她坐在亭子裡,不知道是和哪位娘娘對飲。
隔得遠看不清表情,但是——顧子夜猜,今晚之後,那張臉上哭喪的表情應該比較多。
猛地一震,什麽時候,她也變成這種豆沙包了。
看上白,裡子卻黑的很。
笑了兩聲,顧子夜很快就跟上了的前面的赫連陸遲。
下面吃酒賞月的方清雅忽然抬起頭,“貴妃娘娘,您聽到了什麽風聲嗎?”
“方小姐耳力極好。”貴妃笑著說,“這皇宮裡的風聲,向來是看人的。”
她會錯了意,方清雅一愣,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