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聲音裡的愉悅顯而易見，就算是隔著電話，齊換也能幻想出顧子夜的樣子來。

  她笑的時候總喜歡眯著眼眼睛，微微側著頭，眼神有點放空，然後唇角微勾的樣子。

  “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。”

  他一愣，然後問：“是什麽好消息啊？”

  “我媽說，你一個人在家裡太可憐了，想你過來這邊一起過年，你覺得怎麽樣？”

  齊換那邊安靜了好久，顧子夜的呼吸綿長，她一直在等他的答案。

  好久之後，齊換輕輕的應了一聲，“好啊。”

  “子夜，你說我們這算不算是……見家長。”最後三個字，齊換的聲音很輕，可是就是這樣很輕的聲音，也晃晃悠悠的進了顧子夜的耳朵裡。

  她有幾分臉紅，有幾點不好意思。

  “算是的。”

  “我晚上就去，先把這裡收拾一下。”

  “好的，那我等你。”

  也只有青梅竹馬，才能在見家長的時候這麽淡定吧，畢竟登堂入室都習慣了，這次只是意料之外的換了一個稱呼而已。

  真要說起來，似乎也不算是什麽壞事喲。

  夜裡，顧父先一步會來了，顧子夜湊上去說了一下這件事情，顧父愣了一下，然後微笑著說，“子夜，你以前不喜歡管這些的。”

  “齊換和你關系很好？”他隱晦的問了一句。

  顧子夜咧開嘴，“這是革命友誼，爸，你難道不知道他每天接送我上學，還給我帶飯嗎？”

  “認識這麽久，齊換是唯一一個能夠滿足我所有願望的哥們兒了。”

  女兒說的豪放，顧父雖然覺得好笑，但是對這位齊換的敵意的確是少了很多。

  大概六點多鍾吧，門鈴忽然響了，顧子夜淡定的站起來，“爸媽，應該是齊換來了，我去開門。”

  “去吧。”

  門口的男人沒有囂張的圍那條圍巾來，他穿著一身煙灰色的羽絨服，長身玉立站在門口。

  可能是因為從風雪裡走過來太冷，他的鼻尖有些通紅。

  “我來了。”

  “嗯，進來吧。”微微側著身子，齊換從這條小小的縫隙裡面，窺見了他想要的，幸福的人生。

  進來之後，他在想。

  一直很羨慕，喜歡接近顧子夜，是不是就是看了顧阿姨和顧叔叔這樣的鶼鰈情深呢。

  他渴望一個這樣的女子，和顧阿姨一樣，帶著他幸福。

  “叔叔阿姨好。”

  “小換好啊，你都這麽大了，越來越帥了。”

  他一個人坐在小沙發上，坐的筆直，禮貌也很得體，“是顧阿姨越來越漂亮了，這麽多年了，還是和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一樣。”

  “阿姨和叔叔的感情，好的讓人羨慕。”

  一句話，把兩個人的馬屁全都拍上了。

  晚飯很快開席了，顧子夜並沒有刻意去關照齊換，只是偶爾和他聊聊。

  兩個人聊天經常省略幾個字，顧父顧母聽不懂，但是看著兩個人分外熟稔的樣子，又覺得挺好。

  “小換啊，家裡還有一間客房打掃出來了，讓顧叔叔帶你過去吧。”

  齊換站了起來，“不用了，叔叔阿姨留我吃飯就很謝謝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