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場仗從天黑打到了天亮，三水臨危指揮一團糟，最後還是倭寇軍裡不知道哪個人喊了n嗓子，他們才帶著一半的人朝著西方突圍了。

  因為情勢還很危急，所以程子昂和顧子夜並沒有會師，而是分開一起衝向了三水逃跑的方向。

  倭寇打仗不行，跑起來還是很快的，大家幾乎是追了半天，才追到了這個地方。

  一來——

  就感覺很殘忍。

  一個巨大的土坑，非常濃重的腐蝕的味道，硬生生被染紅了的土地，漫天的冤魂。

  哀兵必勝。

  看見這一幕的江安城士兵，整個人都跟打了雞血一樣。

  那樣的人，已經不能算是一個人了，那是一個惡魔！茹毛飲血的惡魔啊！

  追的速度越來越快，兩邊之間的距離也就越來越小，差不多，天又黑了。

  黑夜仿佛是在為殺戮籠罩，顧子夜就一直有一種不好的感覺。

  這群人竟然打起了遊擊戰，真是非常之不爽。

  追了很久之後，顧子夜靠在一棵樹上休息，忽然——

  等等！

  這是什麽聲音，所有的瞌睡都在一瞬間被這聲音嚇沒了，“還有炸彈嗎，給我一個。”

  “將軍，怎麽？”

  “給我一個。”

  咽了一口口水，使勁兒把炸彈朝著沒人的地方扔了一下，爆炸，衝天的火光和蘑菇雲在一瞬間升騰了起來。

  顧子夜眼神一閃。

  “快回去！”

  她站起來，大聲傳令，“撤退！”

  “你們先退，退去地形比較複雜的地方，他們——有飛機！”

  “快走！”

  下屬幾乎是一臉懵逼的，顧子夜已經解釋不了這麽多了，“你們快走，去江安，告訴大家，躲在堅固的房子叫角落。”

  “程將軍現在在什麽方向？”顧子夜拉起了我方唯一一個斥候，問。

  他手指很抖，“那，那裡。”

  “你們都撤！”

  她翻身上馬朝著那個方向，就開始狂奔。

  快，很快，越是危險的時候，就越感覺自己的渾身上下，都充滿了一種安寧的氣氛。

  不要心急，不要心急。

  心跳慢慢的開始降下來，顧子夜的整顆心都吊著，再走了好幾百米，她看見了隊友。

  下去，隨便捉了個人，“程將軍在哪裡？”

  “啊？”

  “我是顧子夜，程子昂在哪裡？”

  “！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來不及了。

  第一聲炮火響起的時候，顧子夜隻感覺一股強大的後坐力帶著她往後飛，面皮似乎都在松動著。

  衝擊波。

  尖叫聲不絕於耳，炸彈的光芒，把黑夜照的如同白晝。

  程子昂轉身的那一瞬間，就看見了往後飛的顧子夜。

  “子夜！”

  “——”

  “將軍，你不能去！”副將拉住了程子昂，“對方的戰鬥機來了，我們快走！”

  “不！”

  程子昂甩開了身後的人，往顧子夜這個方向飛奔著。

  副將沒辦法，只能一邊吹著撤退哨，一邊追人。

  大家都已經見識到了這玩意兒的威力，開始分散撤退，好在戰鬥機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殺敵，只是為了救人。

  嗯——

  專機趕來，全是為了救三水晴明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