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,大概半個多月吧,倭寇人都沒有來進攻,似乎是被那次嚇到了。
城裡的百姓開始正常的生意,甚至還有人不怕死的出城去尋找野味。
這些,程子昂和顧子夜都阻止不了。
江安人和其他逃難來的人都覺得,江安城的城牆,是牢不可破了。
月朗星稀,不知不覺,秋天就這樣來了。
冷風吹過來,顧子夜的衣袂飄起,程子昂攏了攏她的披風,“你說,他們現在在幹什麽。”
“不知道,但是……一旦他們緩過來,倒霉的肯定是我們。”
“不如我們也學一學那些打獵的人,去刺探一下軍情。”
程子昂這樣提議了一下,顧子夜很想說,你去了也沒用啊,這不是家裡打仗,你衝過去聽牆角就能聽出他們說什麽的!
他們說的是日語啊!
不過沒關系,她聽得懂。
“好,我們去吧。”
兩個人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和衝勁兒,就在這裡翻出了城,程子昂知道城外有個山莊裡有馬,迅速的偷了去之後,兩個人披星戴月的出發了。
等到差不多凌晨的時候,兩個人才堪堪看見了營帳裡的光。
顧子夜攔住程子昂,“我進去。”
“?”
“不能讓你一個人進去。”
程子昂一伸手攔住顧子夜,臉上帶著幾分堅定,“我是一個軍人,你是一個女人,我不能——”
如果現在能多一台攝像機,八點檔生死離別苦情抗日劇馬上就要新鮮出爐了,然而!
顧子夜指著那邊魚貫而入的女人,“可是不是女人進不去啊。”
“……”
“那更不行,這些人,大概就是倭寇口裡的慰安婦!你怎麽能過去。”
這也不行那也不行,顧子夜地一次覺得,程子昂雖然提倡男女平等,但是骨子裡還是覺得女子處於弱勢。
她也有些上火,“那你去吧。”
“好,你衣服脫給我,我去。”程子昂散開了自己的頭髮,他有一個書香門第的娘,從小讓他留長發,現在一看——
嗯,遠處看挺像一個膀大腰圓的女鬼的。
“你不要任性了,我們是來打探情報的,他們也沒瞎,不會以為你是個女人的。”
兩個人在角落裡拉拉扯扯,忽然,一個士兵大喊了一聲:“那裡是誰(日語版)。”
顧子夜臉色一凜,把程子昂往後一推,快速的說,“待會兒我學貓叫,你在這裡接應我。”
“你——”
她比誰都快的散開了頭髮,然後蹲在了地上,等那個士兵過來,就開始小聲的哭了起來。
一秒入戲,程子昂就死死的盯著她。
那個士兵罵罵咧咧不知道說了什麽,就拽著顧子夜走了。
心忽然一陣劇痛。
程子昂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冷靜全都掉地上了,這樣的情景原本就是軍校教習裡很正常的一步。
但是看著那些士兵用手摸來摸去的時候,他就有一種決不能讓顧子夜去的感覺。
會吃虧。
“……”
可怕,他在想什麽。
先不管程子昂在外面亂七八糟的想什麽,顧子夜進了營帳之後,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被刷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