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子夜完全不能明白，為什麽會這個樣子。

  她之後的n次睜開眼睛都是在這個病房裡面，不管她用什麽方法走出去，最後迎接她的一定是死亡。

  而且是萬俟影這個惡心的家夥頂著白祁那張臉出現的。

  如果每次都這樣的話，她真感覺自己要對生活充滿絕望了。

  也許是萬俟影覺得一直在病房裡很無趣吧，顧子夜這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是在車裡。

  剛睜開眼睛，對面的車子裡就打過來一串閃光燈，那一瞬間，顧子夜被亮得閉上了眼睛，然後車子的轟鳴，一陣猛烈的撞擊之後，她感覺自己全身都縮了起來。

  疼，特別疼，那種骨頭全都糾在一起的感覺。

  張開嘴巴，卻什麽聲音都發不出，被卡在一堆殘骸裡面的顧子夜靜靜的走向了死亡。

  下一次。

  她發現自己好像被吊在什麽地方，抬眸，面前是白祁那張帥氣的臉。

  她就像是待宰的羊羔一樣，被高高的掛在空中，沒有一點反抗的權利。

  “你來了。”

  “又見面了。”

  次數多了，顧子夜就連一個笑容都懶得給了，她每次都是放空自己，讓自己什麽都不要想的。

  她怕。

  真怕某一次面對死亡的時候腦子裡多想了一點東西，她就真的崩潰了。

  平靜了很久之後，顧子夜疑問為什麽萬俟影還沒開槍，剛抬起頭，就聽到了子彈破空的聲音。

  直入肺部。

  那種難言的感覺充盈了她的整個感官，萬俟影一閃就閃到了她的面前來，“你很堅強。”

  “那就再次堅強的面對死亡吧，肺部穿孔聽說過嗎？你會慢慢的慢慢的窒息，然後——”

  然後痛苦，掙扎的死亡。

  這是這麽多次，顧子夜死的最難受的一次，感受生命的慢慢流逝，然後漸漸的失去了所有的意識。

  冷，好冷。

  睜開眼睛，顧子夜發現自己的手上已經出現了一片薄冰，一看，她在冰庫裡。

  冰庫門口有一扇門，門上有一個小小的玻璃窗，萬俟影就站在那裡，一直戲謔的看著裡面。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她不明白，不是說這裡是意識海嗎，怎麽——

  怎麽在意識海裡感官都這麽敏銳呢，呼吸越來越重，顧子夜發現萬俟影最近的段位高了很多。

  很多很多。

  她已經瀕臨到了崩潰的邊緣，如果不找出一點能支持她撐下去的東西的話，她會死的。

  死亡。

  死亡源自於放棄自己。

  越來越冷了，寒冷導致整個人血液的流速都變慢了，腦子也慢了起來。

  顧子夜忽然想起了真正的白祁，想到他，她的意識才開始回籠起來。

  再想到那個為了她死亡的微白，意志就更加堅定了。

  斜眼一瞥，就看見了門口那張臉。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被虐的次數太多了，她現在乍一看見白祁那張臉第一想法竟然是狠狠甩一巴掌過去。

  這次的死亡，是非正常中的正常死亡。

  之後的n次，萬俟影凶殘了很多。

  一次一次的殺上來，一次一次的折磨顧子夜。

  顧子夜從承受不住到頑強不息，也就經歷了那麽……幾十次死亡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