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大祭司已死,而西斯維爾家族雖然敗落,但是百足之蟲,死而不僵,更何況西斯維爾公爵夫婦如今都還活著。
只要假以時日,想必還是能恢復到鼎盛時期的模樣。
不過讓蒂雅來統領神廷,只是江雪城的初步設想而已。
因為大祭司生前對費因斯恨意太深,所以導致對西斯維爾公爵夫婦仇視也非常嚴重,雖然沒有挑斷那兩人的手筋腳筋,卻也讓他們倆成為一個廢人。
換言之,西斯維爾公爵夫婦兩人,如今只有管理家族的經驗,卻不再具有那樣的威勢了。
而蒂雅,怎麽看都太少不更事,不僅沒有管理神廷的氣魄,也缺乏管理神廷的能力。
江雪城倒是不擔心這些,他想要扶任蒂雅,自然有他的打算。
這些日子,江雪城也算看出來冥夜是喜歡蒂雅的,他準備撮合這兩個人。
所以,在某種方面來說,不是要把神廷交給蒂雅,而是交給冥夜。
冥夜有能力有膽魄,更不缺韌性,骨子裡亦是善良之輩,想必能把神廷管理的很好。
讓神廷真正成為一個光明之地,而非藏汙納垢,處處都遮掩著黑暗。
……
這個打算,江雪城目前還沒準備說,因為比起這個,當前最重要的任務,就是把蘇晚身上的CHK三號病毒根治掉。
只要根除掉這個病毒,就解決了一直橫亙在他和蘇晚心頭的那塊大石。
在把CHK三號病毒解決完之後,江雪城會直接同蘇晚找冥夜和蒂雅兩人談談的。
喜歡一個人不是錯誤,如果因為膽怯而錯過了心愛的人,那才是永遠的遺憾。
……
為了準備三人一同換血的事宜,大祭司原先那些留下來的實驗人員,還有江雪城派過去的人,一直忙活了整整一個月。
而這一個月裡,蘇晚基本都在忙著把江祈然小盆友養得胖一點,以及養得更胖一點。
功夫不負有心人,江祈然雖然不可能走一個月內就胖成湯圓,但好歹臉色好看多了,不再是那樣孱弱的青白色。
細胳膊細腿也不再皺巴巴的,變得更加光滑,有些接近於絲綢的觸感,蘇晚本來就喜歡戳他,現在更是愛不釋手。
甚至每天每夜都要抱著江祈然睡覺,惹得某個“大齡兒童”很是不快。
蘇晚當然知道江雪城不樂意,只是她有擋箭牌啊,直接拿CHK三號病毒當擋箭牌就好。
反正有那個病毒在,他們也不可能真的做什麽。
怕意外有孕,將病毒過渡給孩子就不好了。
被蘇晚這樣空窗了一個月,再加上有江祈然在中間擋著,以至於他們倆連親吻都少了很多。
江雪城心裡那個怨念的情緒就別提了,不過江雪城還是耐得住性子的。
畢竟,解決CHK三號病毒就是最近的事情了,等蘇晚身上的病毒根治掉後,這妮子要是還敢用這個當理由拒絕他,當然沒有可能的!
呃!為了自己的福利著想,用江祈然那個小家夥也不行!
……
在一個月周密的準備後,終於到了給蘇晚進行全身換血的日子。
因為江雪城和冥夜兩人達成協議,自然不會把這個實驗的危險性告訴蘇晚。
所以蘇晚以為成功率非常之高,幾乎半點負擔也無,愉快輕松地躺入了那個半透明的玻璃圓柱內。
數不清的瑩綠色管子纏繞著蘇晚的身體,在蘇晚的手腕處,細細引入。
江雪城跟蘇晚說可能會有些疼,蘇晚也做好了準備,不過因為被提前打了麻醉藥,想必連疼痛都感知不到幾分。
蘇晚的意識有些模糊,看到自己心愛的那個男子站在她的玻璃圓柱外,俊美的輪廓被實驗室的燈光勾勒著,看上去竟有些堅毅。
還有……隱在那雙鳳眸深處的,對蘇晚一個人的憐惜與愛戀。
蘇晚迷迷糊糊地看著他,不懂為什麽江雪城看上去那麽一副壯士就義般的表情。
不是說很簡單嗎?
畢竟蘇晚還聽江雪城提起大祭司也想這麽做來著,只是被江雪城中途截止了。
就在蘇晚覺得疑惑的時候,感覺被打了麻醉針的身體,意識更加模糊。
連江雪城的臉都有些看不大分明了。
而江雪城也同冥夜進到另外兩個玻璃圓柱中,身體被各種瑩綠色的金屬管纏繞。
隔著那樣半透明的玻璃材質,這兩個男人的五官分辨不太清晰,反而顯得更加相似。
如同孿生兄弟一般。
在某種程度上來說,他們是比孿生兄弟更為親近的關系。
……
實驗室裡氣氛緊張極了,畢竟是換血這樣的大工程,而且是三人一同換血,這根本是史無前例!
在場的實驗人員既覺得緊張,又有一種無法按捺住的刺激與期待感。
要是成功了,這必將成為神廷歷史上值得留念的一筆!
“開始全身換血工作,各小組準備。”
“換血者心率?”
“正常。”
“血壓?”
“輸血者血壓正常,受血者血壓偏低。”
“脈搏?”
“正常。”
……
在經過一系列的詢問與回答,確認三人身體無大礙,可以進行換血工作後,實驗便正式開始了。
蘇晚已經混混沌沌地閉上了眼睛,意識一片空茫。
即使被打了麻醉針,她還是覺得被扎入身體的那個管子刺得她好疼。
血液流逝的感覺,非常非常的糟糕。
而一邊流血,又一邊被人輸血的感覺,更加難受。
蘇晚覺得自己的身體都疲憊殆盡,她幾乎有一種錯覺,覺得自己是不是要死了。
然而一片模糊的意識中,蘇晚忍不住憑借最後一點力氣咬咬牙,試圖讓自己清醒幾分。
她不想死。
她想同江雪城好好地活著,想要跟他一同養育江祈然那個小家夥,想要再有一個他們的親生孩子,想要一起看遍山河風光,吃遍世間美食……
沒錯,蘇晚的心願就是那麽多,那麽貪心,卻又……那麽平凡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蘇晚已經因為疼痛而覺得全身變得麻木,她腦海裡閃過了許多的光影。
有年少時牽著她手過馬路的父母,有微笑著給她推秋千的外婆……
蘇晚恍惚地眨了眨眼睛。
她這樣……是不是要死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