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淡淡的燈光照在江雪城身上,一片明明滅滅中,卻化解不開男人臉上的寒冷!
那種陰鷙的神色,讓看到的人忍不住就毛骨悚然!
反正蘇晚下意識地就哆嗦了一下,剛剛想推費因斯的動作也因此遲滯了下來。
費因斯像是沒看出蘇晚的不對勁,更完全沒注意到身後多了一個人。
他細長的手指拈著那條項鏈,朝蘇晚更靠近了一些。
從江雪城的角度看過去,兩人的身影像是重疊在一起,看起來就好像是要親吻一樣。
“蘇小姐,我代我妹妹道歉,蒂雅她年紀小,性子又比較傲慢,先前有得罪的地方還希望你不要計較。”
費因斯說著頓了一下,他低下頭,臉上的笑意越發俊雅。
費因斯盯著蘇晚瑩白如玉的脖頸,伸手把那項鏈往那兒套去,。
“蘇小姐,你的皮膚很白,這條雪花項鏈你帶著,一定會很好看的。”
江雪城冷冷地將這一幕收到眼中,費因斯和蘇晚兩人逆光而立,男子高大帥氣,女子嬌小玲瓏,看上去竟有些像電視劇中的畫面了。
明明這場景很唯美,可是落在江雪城的眼裡,卻不異於在心上又添了一刀。
——好,很好,為了讓自己能冷靜下來,也為了給蘇晚一個教訓,他強製讓蘇晚一個人呆在醫院,原以為這樣能讓自己更理智些。
才堪堪過去半天,他就忍不住想來看蘇晚了,想念她清澈的臉龐,想念她的笑容,甚至想念她做的那些小食,只能強忍著不來。
派來照顧蘇晚的女醫生,隔三岔五就遣人來匯報,說蘇晚似乎也很想見自己,問能不能放她回神廷去。
其實他又何嘗不想見到她呢,即使蘇晚硬生生在他的心上捅了一刀。
不過是七天而已,對他而言,卻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,也不知道這種懲罰到底是在罰蘇晚還是在罰自己。
所以他終於放下尊嚴來看蘇晚了,結果,才剛來就看到蘇晚和費因斯兩人湊得這麽近!
呵,很好,看來那個女醫生說得一點都不符合實情!
他真是太低估蘇晚了,即使把她變相地關在這裡,她不還是過得很逍遙自在?!
江雪城冷哼了一聲,想也沒想就轉身離去,步伐很輕,幾乎聽不到聲音,但是心情卻異樣的沉重。
——到底他在那個女人心裡算是什麽?!
一個可有可無的人?
即使懷著個來路不明孩子,仍然隨時都可以找到下家……
年輕又高傲的神廷帝子,在這一刻感受到了一種徹徹底底的迷茫……
蘇晚看到江雪城轉頭,心裡咯噔一下,瞬間就沉到了谷底!
“殿下,你先別走,等等我啊!”
蘇晚不假思索地喊了一聲,而後想也沒想就用力推開費因斯,直接就朝門口奔了過去。
耳畔浮現過蘇晚的呼喚,江雪城的指尖顫了一下,但是腳下步伐卻絲毫沒有停,甚至走得更快了些!
蘇晚心裡一陣發苦,她望著江雪城修長若竹的背影,很明白這男人絕對是誤會了什麽!
她怎麽就那麽倒霉啊,費因斯這廝簡直就是命裡來克她的!
蘇晚和江雪城整整一星期沒見過面了,結果好不容易江雪城像是想開了來見她一面,結果就撞見這種場面!
如果不追上江雪城的腳步,一定會被那男人誤會死的!
而費因斯聽到蘇晚那聲“殿下”,也瞬間轉過身來,隻堪堪看到誰的衣角拂過病房門,而後那一小截身影很快消失在原地。
帝子大人剛剛就在這裡?!
不知道為什麽,費因斯心裡竟升騰出某種詭秘的欣喜。
蘇晚現在肚子裡有個孩子,在神廷絕對也是混不下去了,如今這副形勢對他來說倒也不錯。
至少可以早日跟帝子大人攤牌。
在費因斯看來,蘇晚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女,就算特別了點,以前他還不好開口,但是現在發生了這種事,名義上還更順暢些。
費因斯凜了凜神色,很快跟著蘇晚追了出去。
長長的走廊中,江雪城的身影已經遠在十米之外,明明那男人只是在走,完全沒有跑,卻給蘇晚一種永遠都追不上的錯覺。
怎麽辦?!
蘇晚心焚似火,腦海裡有個聲音正不斷告訴她,必須追上江雪城!
結果一不留神,蘇晚就踉蹌了一下,直接就朝地面上栽了下去!
蘇晚整個人摔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!
走廊中原本寂靜一片,這重重的倒地聲回蕩在走廊裡,在無形中打破了某種僵硬的局面。
江雪城走在前方,聽到後面那沉重的倒地聲,心裡驀地一緊,他很想回過頭去。
但實際上,他卻完全沒有回頭,甚至沒有用眼角余光多看一眼。
江雪城抿了抿唇角,只是沉默著繼續邁步向前走。
這一下,磕得蘇晚好疼,甚至膝蓋都發紫了,不知道有沒有流血,而且腳踝處傳來一陣凜冽的疼痛,好像是扭傷了。
但是蘇晚根本沒有時間去看自己的腿。
她必須追上江雪城。
蘇晚眼眶中生理性地冒出幾滴淚霧,她咬了咬牙,立刻想要站起身來。
正當此時,蘇晚前方斜過一隻修長的手,而後不由分說地拉住了她的胳膊。
“蘇小姐,你沒事吧?”
費因斯強硬地扶住蘇晚,蔚藍色的眼眸中是毫不掩飾的關切。
蘇晚試圖掙了一下,竟然沒能掙開費因斯的手。
蘇晚蹙了蹙秀眉,她偏頭望向費因斯,聲音淡淡。
“謝謝,不過你是不是可以松開了?”
江雪城下意識地放緩了步速,他聽到後方傳來的對話,神色比玉石更冰冷,他冷嗤了一聲,而後走得更快了。
費因斯像是渾然沒注意到蘇晚的不悅,他微微一笑,終於松開了蘇晚。
蘇晚朝費因斯點了點頭,而後再沒有心思去關注其他人,她立刻邁開腳,想要朝江雪城追過去。
可是才跑出一步,蘇晚突然感覺到腳踝上的疼痛更加劇烈了,像是鑽心般的疼。
蘇晚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呼,她秀眉微蹙,低頭掃過自己泛紅的腳踝。
費因斯眼睛尖利,自然沒有錯過蘇晚的痛苦。
“是腳扭了嗎?”
蘇晚聞言,突然抬起頭來,極為懇切地望著費因斯。
“你能不能幫我追上帝子大人,我有話想跟他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