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名侍衛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小姑娘這麽彪悍,看上去次十五六歲而已!
不僅語出驚人,連做事也這麽恐怖……
瘋子!
這個女孩看著花一樣的年紀,但其實就是一個不可理喻的瘋子啊!
在侍衛的驚呼聲中,就見小夢猛地朝審訊室前廳的柱子撞了過去!
只聽得砰地一聲巨響!
那張青春靚麗的面容,很快被柱子撞出了血。
“天——”
蘇晚瞳孔倏然瞪大,這一切發生得太快,她甚至連反應都不來及,就只能看到小夢額角上滾滾滲出的血跡。
那些鮮血染紅了小夢乾淨漂亮的面孔,順著脖頸不斷往下蜿蜒,美麗而恐怖!
只能用四個字形容--猝不及防!
蘇晚雖然厭惡小夢,但也從來沒有想過,要小夢拿命來抵。
這種小孩,恐怕最缺的是教育,蘇晚本意是想將她關到少管所,好好教育個幾年。
如果她有悔過自新,那就可以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。
原來這個女孩,不僅對她這種陌生人心狠,對自己更是下得去手!
蘇晚像被驚雷劈過,耳朵裡嗡嗡直響,什麽想法都變成了震驚!
蘇晚渾身微微哆嗦,她顫抖著走上前去,
而小夢已經天旋地轉般地倒了下去,她似乎沒有想到蘇晚會走過來,伸出蒼白的手,死死地揪住了蘇晚的衣袖。
“蘇姐姐,我知道你恨我厭惡我,現在我拿命抵給你,你放過我弟弟好不好?我求你,求求你……”
她青春的面容上神色淒楚,此刻看起來沒有那麽多不屬於這個年紀的算計,只剩下一個姐姐對弟弟卑微的哀憐。
小夢的聲音漸漸微弱,鮮血溢滿了她的臉,看起來怵目驚心。
蘇晚伸手握著小夢纖細的手腕,心中又是寒意又是痛心。
——她從來就沒有說過,要對小夢的弟弟怎麽樣啊!
她甚至都沒有見過小夢口中那個才只有五歲的孩子。
蘇晚用力地瞪了小夢一眼,神色間是一種很複雜的感情!
“你要是真想讓你弟弟過得好,你就好好活著!”
蘇晚一邊說,一邊對著侍衛喊了一句:“快去叫醫生啊!”
那兩名侍衛猶豫地看了一眼蘇晚,而後面面相覷地望向旁邊長身玉立的江雪城。
“帝子大人……”
很明顯帝子大人很不喜歡剛剛那個女孩,真的要去叫醫生嗎?
江雪城衝他們倆投去一個眼神,輕輕地點了一下頭。
那兩名侍衛如獲大赦,而後立刻衝了出去找通訊工具。
臨走之前一名侍衛掃了一眼腦袋鮮血淋漓的小夢,心中忍不住抽了一下。
看著都覺得疼啊,如果顱內流血的話,真不知道救活的幾率有多少。
年紀這麽輕,居然對自己這麽狠!
……
蘇晚不是頭一次面臨生與死這種問題。
只是每一次,都覺得心驚肉跳,哪怕眼前躺著的這個跟她算是有仇怨。
小夢癡癡然地看著蘇晚,像是臨死之人,其言也善,忽然對著蘇晚極為費力地說了一句。
“對……對不……起。”
蘇晚怔怔然地看著小夢,她能聞到小夢臉上那種撲鼻而來的血腥氣息。
心裡難受得驚人。
“閉嘴,你別跟我說對不起!你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自己!”
蘇晚心裡焦躁得像有一團火在燃燒,連訓斥小夢的話都有力的驚人。
她又不敢擅自挪動小夢的位置,可是看著小夢臉上還在流血也不是辦法。
小夢咳嗽了好幾下,嘴角鮮血蜿蜒,她忽地就歪下了腦袋,顯然是陷入了暫時的昏迷……
怎麽醫生還不來……
正當蘇晚心急如焚時,忽然看到有醫護人員從外面衝了進來。
蘇晚小心翼翼地從小夢身邊挪開,看著那些人將小夢用擔架抬了出去。
蘇晚手上染著鮮血,但她神色恍惚,一點都沒有注意到。
她一瞬不瞬地望著那副擔架,直到小夢消失在眼簾裡。
心裡鈍鈍的痛,說不出是什麽原因。
正當蘇晚難受之際,忽然感覺到誰執起自己的手,用白色的方巾細細擦拭。
江雪城擦得很細致,他低下頭,長長的睫羽顯現在蘇晚的視線裡,幾乎有些像女孩子。
蘇晚遲疑地望著江雪城,臉上帶著些惶然失措。
“雪城,是不是我逼死了她?如果她死了……”
蘇晚的聲音很輕很輕,先前訓斥小夢的氣勢半點都不剩了,像是被剝去了筋骨的人,滿滿的疲乏。
江雪城看著蘇晚,他伸出手,細細撫過蘇晚悵然若失的面孔。
“不是,是她自己逼死了自己。”
江雪城說得決然有力,聲音低沉而悠遠,莫名就讓人覺得信服。
“晚晚,你就沒有想過,她是在害怕自己身上的罪責,就算現在沒有想不開,心理也早就出問題了嗎?”
蘇晚聽到江雪城的話,眼眶慢慢地紅了起來。
“我只是覺得惋惜,畢竟……”
“畢竟她還那麽年輕是嗎?”
江雪城的話一出口,頓時震住了蘇晚。
蘇晚茫然地望著江雪城,見對方神色淡然,開始談論一個假設。
“晚晚,如果她沒有被抓到呢?如果你被賣掉了呢?因為她年紀小,就可以隨意讓別人過生不如死的日子嗎?你知道為什麽我們能找到你嗎?”
只要每每想到蘇晚可能會被什麽畜生糟蹋,他就對那個小女孩半點悲憫之心!
那種人,自私到了極致,根本不值得同情!
蘇晚聞言,遲疑地搖了搖頭。
忽然之間,她看到江雪城從口袋中拿出一個精致的絲絨小盒子。
江雪城將盒子打開,裡面現出一條無比華貴的藍鑽手鏈。
十數顆藍色鑽石被串在一起,每一粒都是相同的大小,沒有任何瑕疵,品相絕佳。
而正中間的那顆藍鑽寶石被雕成藍玫瑰的形狀,切工完美,像是眾星拱月一般,流光溢彩,令人愛不釋手。
赫然是江雪城之前送給自己的那條!
蘇晚一怔,她還以為,這些東西都被遺落在了那個賓館裡。
江雪城伸手撫了一下蘇晚的頭髮。
“這是那個女孩在一把你出賣後,就立刻找了珠寶商出手這條手鏈,我想你就算再怎麽喜歡一個陌生人,也不會隨手送這樣的禮物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