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兩天就是四月五號,黎鵬和林菲兒婚期在即,要是臨時出什麽岔子,蘇晚很怕自己那個好友吃虧。
聯想到上次林菲兒去挑禮服,黎鵬也沒跟著出門,蘇晚心中的危機感就愈發濃厚起來。
她迅疾地一拉座椅,風風火火地衝向門外,令端坐在她對面的陸傾宇大吃了一驚。
蘇晚她這是怎麽回事?
陸傾宇一雙邪魅多情的桃花眸泛上些許驚疑,他快步站起身來,想要攔住蘇晚:“蘇晚,你沒事吧?不至於連吃餐飯的面子都不給我吧?”
蘇晚急匆匆地朝他揮了揮手,而後不管不顧地向門外跑了出去:“現在來不及解釋了,不是你的問題,給我點時間,我馬上就回來!”
看著蘇晚這火燒眉毛的架勢,陸傾宇心中疑竇叢生,他連忙跟著跑了出去。
服務生更是驚愕莫名,差點以為這兩人是想白吃白喝,不過看到他們的包都還在座位上,即刻又放寬了心。
蘇晚心中焦急,她氣喘籲籲地奔出餐廳,可是沒想到那個長相酷似黎鵬的男人,竟然和他的女伴一同過了馬路,還招停了一輛出租車!
只見黎鵬紳士地拉開車門讓那個短發女孩先進去,而後自己坐到了她旁邊。
蘇晚心中越來越焦躁,她情急之下,大聲朝對面馬路呼喊起來:“黎鵬!黎鵬!”
誰會想到剛好有輛長長的公交車呼嘯而過,立刻擋住了蘇晚的視線,也削弱了她的呼喊聲。
等公交車揚長而去後,蘇晚定睛一看,哪裡還有剛剛那輛出租車的影子!
黎鵬和那個行跡親密的女伴一同消失了……
蘇晚心裡空落落的,一時之間竟說不出是什麽滋味,只能但願是自己多想了——畢竟黎鵬平日裡對林菲兒是真的很好,說不定是自己誤會了什麽。
更何況是黎鵬主動追求的林菲兒,從高中到大學,他都不曾放棄過,想必是真心喜歡林菲兒的。
蘇晚絕對不希望,自己這個閨蜜步她的後塵,被所喜歡的人背叛的滋味,她懂,所以並不希望林菲兒會承受這種痛苦。
追趕上來的陸傾宇,很快看到垂著腦袋的蘇晚,他若有所思道:“你剛剛是看到什麽熟人了?”
蘇晚秀麗的臉上寫滿糾結,聽到陸傾宇的問話,茫茫然地眨了眨眼,而後輕嗯了一聲,就不再說話了。
陸傾宇將蘇晚的反應全然納入眼底,他微微眯起桃花眸,眼中溢出幾分審視的意味——蘇晚到底是看到了誰,居然有這麽失落?
可惜蘇晚現在明顯心情不好,陸傾宇心中縱有百種疑問,也知道蘇晚此刻不會告訴自己。
他索性就不再追問,只是對蘇晚輕聲說道:“好了,回去吃飯吧,菜都該涼了。”
蘇晚默然無言地跟著陸傾宇回去,眼前雖然擺著一桌子上佳的菜式,此刻對她而言卻是味同嚼蠟,沒有了半點吸引力。
氣氛驟然間就壓抑起來,連端飲料的服務生都能感覺到,這兩人似乎各懷心事,吃頓飯都帶著沉悶的氣息。
蘇晚夾了兩筷子新鮮的山間竹筍後,終於還是忍不住從提包裡拿出了手機。
她快速在收件人裡選擇了林菲兒,而後手指卻死死按著鍵盤,竟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麽好。
反反覆複刪了幾條短信,蘇晚最終還是選擇了一個較為溫和的方式——到底是無憑無據,而且光是她自己的猜測,如果破壞掉林菲兒跟黎鵬的感情就不好了。
“菲兒,你在哪啊?”
林菲兒回復的速度異常的快:在家啊,怎麽,突然想我了啊?
蘇晚抿了抿淡色的唇,她睫毛低垂,迅速地輸入了幾行字。
“只是今天來北通考察,順便體驗了一下這裡的西餐廳,味道挺不錯的,你下次可以跟你家那位一起來,話說他最近是不是很忙啊?”
林菲兒回得依舊很快:是啊,黎鵬他最近經常被公司要求去應酬,今天中午好像就要陪客戶去飯局。
蘇晚沉默一瞬,連忙用手機鍵入這樣一句話試探:“男客戶女客戶啊?你就不擔心嗎?”
林菲兒答:咳,客戶除了男的就是女的,難道還是人妖不成?而且我家那位簡直不能再老實了好不好,一早就跟我交代了是女客戶。與其我擔心黎鵬,你還不如擔心你家總裁呢!人家身邊才是美女環繞!
看到這條回復,蘇晚眼底閃過一道幽光,她臉上浮現出些許怔忪——看來真的是自己想錯了,原來黎鵬都跟林菲兒提過中午跟女客戶聚餐。
也是,愛一個人的基礎底線就是彼此信任,如果對方對你忠誠,就不該平白無故地懷疑人家。
蘇晚懸在心頭的大石慢慢落回了地面,她神色微舒,跟林菲兒又隨意調侃了幾句,才將手機裝回包袋內。
她蹙起的秀眉漸漸展開,順手撈了一片烤魚後,原來的食欲也慢慢恢復了。
陸傾宇很快發現了蘇晚的變化,他悠悠然地搖了搖手中的紅葡萄酒,對著蘇晚嘻笑道:“你臉色變得還真快啊,前面愁眉不展,怎麽現在突然又開心了?”
蘇晚斜睨了一眼陸傾宇,唇角噙著一絲笑容:“都說女人變臉如翻書,陸大少爺難道是頭一次領教嗎?”
“可惜啊,”陸傾宇優哉遊哉地歎了口氣:“以前我身邊的女人變臉都是為了我,但是蘇小姐你變臉是為了誰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蘇晚無語地掃了陸傾宇一眼,她還是頭一回看到有人這麽愛炫耀他的情史,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個花花公子似的。
將魚片吞入口中後,蘇晚攤了攤手:“原來陸大少你還是有自知之明的,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陸傾宇看到蘇晚這樣不冷不熱的態度,他飲下一杯紅酒,原本還帶著笑容的臉色掛上些許悵惘:“我怎麽覺得,跟你還挺聊得來呢?”
“可我並不這樣認為。”
陸傾宇那饒有興味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,就像是一條蛇泛著綠光的雙眼鎖定了獵物,總令蘇晚感到渾身不自在。
屢次三番地被拂了面子,陸傾宇真覺得自己是白請了一頓飯,怎麽蘇晚這女人就頑固到刀槍不入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