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是頭一回有人敢在江雪城面前這樣形容他,如果換了別人,估計早被丟出車窗外了。
而蘇晚顯然沒有這個自覺。
她杏眸彎彎,越說越眉飛色舞,唇畔那兩個小小的酒窩也露了出來,好像非常認同自己男人是“衣冠禽獸”的觀點。
江雪城看蘇晚無法遏製的笑容,他一腳刹車,將柯尼塞格停在路邊後,非常利索地開始解自己的安全帶。
看到江雪城的舉動,還有他臉上那陰測測的笑容,蘇晚心裡有些毛毛的,立刻警惕得收起了笑容:“還沒到金沙娛樂城啊,你突然停車做什麽?”
江雪城挪向蘇晚那邊,用手撐著蘇晚那邊的真皮靠墊,他的手修長瓷白,骨節瘦削分明,好看得就像是鋼琴家的手。
江雪城似笑非笑,聲音有些莫名的沙啞。
“你剛剛的評價倒是挺新鮮的,不過晚晚,你這麽說我的話,我不做一些禽獸的事情,是不是太對不起你給我的那個稱號?”
聽到這話,蘇晚下意識地往坐墊裡面靠了靠,她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,企圖將存在感降到最低。
不過她嘴上卻完全不甘示弱。
“是你自己要聽真話的,你保證了不怪我毒舌的。”
江雪城看到她的小動作立刻笑了,覺得蘇晚有時候真是天真得可愛。
“我確實說我要聽真話,我也沒怪你毒舌,可我從沒保證過,我不對你做什麽對吧?”
“雪城你想幹嘛?”
江雪城薄唇微微勾起,他沒有說話,只是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眼神俯視著蘇晚。
江雪城的眼睛很深邃,注視著一個人的時候,就好像自己是他眼中的整個世界,令人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。
兩人靠得更近了,蘇晚定定地看著對方近在咫尺的俊臉,覺得男人溫熱的氣息都撲在了自己臉上。
蘇晚臉頰發燙,心跳在不斷的加速,車廂本就狹窄,而且到處都是人流,她真不覺得這裡是什麽適合辦事的好地方。
在江雪城長久的注視下,蘇晚終於敗下陣來,她強自扯出一絲笑容,希望將現在的氣氛轉換得正常些。
“雪城你不覺得這樣很熱嗎?好啦好啦,我錯了,我不該說你是禽獸的,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善良的人了,呃,你可以起來了吧?”
蘇晚潤澤的薄唇上下翕動,江雪城覺得比起聽她講一些既無誠意、又不討喜的廢話,倒不如自己堵住那雙說話的嘴,可能更有意思一些。
蘇晚語聲未落,江雪城未等她反應過來,他微涼的唇已經精準地覆上了蘇晚的唇。
江雪城扣著蘇晚的肩頸,加深了這個吻。
看到江雪城鳳眸裡那炙熱的笑意,蘇晚哆嗦了一下——她剛剛幹嘛要作死呢,早點說江雪城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不就挺棒的嗎?
四目相對,兩相凝視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江雪城終於松開了她,他鳳眸仍舊深邃,只是氣息卻不像剛剛那麽平靜。
“小騙子,口是心非。”
江雪城一邊說,一邊捏了捏蘇晚的鼻梁。
——這個小女人,她難道不知道男人最不喜歡被自己喜歡的女人發好人卡嗎?
比起在蘇晚心裡當個好人,江雪城還是寧願選擇禽獸這個身份。
吃了虧的蘇晚朝他懨懨地翻了個白眼,覺得江雪城看著雖然瘦削,其實還是很有分量的。
車廂裡空間逼仄,他是貼著蘇晚吻她的,壓得蘇晚腿疼。
想當初頭一次見面的時候,她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纖弱女流,到底是怎麽背動昏迷的江雪城的?
而且她中途還沒有把他拋下,嘖嘖,一定是江雪城的長相太具有欺騙力了……
“你才是騙子!大騙子!”
明明他自己說要聽真話,現在還來欺負她。
江雪城忍不住大笑了出來,而後伸出手捏了捏蘇晚的鼻梁:“是是是,我是大騙子,你是小騙子,不是很登對嗎?”
蘇晚無力吐槽江雪城的話了,索性閉上了眼睛,表示自己在抗議這個稱號。
江雪城失笑地搖了搖頭,趁蘇晚沒睜眼的時候,又在蘇晚的唇上輕飄飄地落了一個吻。
蜻蜓點水的一個吻,幾乎沒有怎麽停留。
蘇晚心裡氣急,睜開眼時,卻看到江雪城已經坐回了自己的位置,正在不疾不徐地系安全帶。
蘇晚不屑地偏過頭,對著江雪城比了一個中指:“你——,偷襲可恥!”
江雪城將車子發動,偏頭笑看了蘇晚一眼:“誰讓我在某人心中是衣冠禽獸呢?”
蘇晚無奈地望了望天,好吧,她下次一定吸取教訓,再也不給自己挖坑了。
跟江雪城笑鬧一陣後,蘇晚覺得心情分外舒暢,仿佛車窗外的天空也澄澈了許多。
望著天上那幾朵胖乎乎的白雲,蘇晚愜意地眯了眯眼,好大的棉花糖啊,真想吃!
……
江雪城驅車駛過了幾個繁華的街巷,終於到了金沙娛樂城所在的琉璃街。
琉璃街上開設著各種大大小小的娛樂場所,到這裡玩的人本就很多,再加上今天是周末,來往的人群更是絡繹不絕。
如果不是有幾個交警在現場指揮秩序,就快要把這條街道堵得水泄不通了。
江雪城和蘇晚等待了好一會兒,才駛入了金沙娛樂城的地下停車庫,找了一個合適的停車位將柯尼塞格停下。
江雪城將引擎熄滅,同蘇晚各自解開了安全帶,而後一齊下了車。
蘇晚才剛下來,就發現地下停車庫裡的幾個人似乎都在往他們這邊看,偶爾跟同伴竊竊私語幾句。
不過那些人基本都是偷偷打量,時不時地朝蘇晚他們瞄兩眼,並不是那種很大膽的直視。
蘇晚笑著用手推了推江雪城,不無調侃地揶揄道:“托了你的福,我如今在S市恐怕也算半個名人了。”
江雪城唇邊扯過一絲微笑,他強勢地攬過蘇晚的肩膀:“大家都知道我們是一對,這難道不好?”
蘇晚歪了歪頭,而後有些苦惱地撇撇嘴道:“你不覺得很像動物園裡的猴子嗎?”
“只有你一個人這樣想,”江雪城說著揉了揉蘇晚的頭髮:“能跟帝辰集團的總裁在一起,別人都求之不得。”
蘇晚俏皮地扮了個鬼臉:“是是是,帝少,我很榮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