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晚的眸光一直盯著江雪城的手看,不覺有些發愣。
難道說她剛剛在夢裡死死揪著的那個東西,是江雪城的手?!
蘇晚連忙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指甲,果不其然,上面沾了點點血痕。
她居然把江雪城掐得流血了,可是他卻一句話也沒說……
蘇晚神色恍惚,忽然覺得眼前那個背影跟以前重疊了,看著冷清,其實內在溫柔得不可思議。
其實江雪城白天的時候,也沒有那麽不好相處吧?
或許只是他本身就不善於表達而已。
蘇晚盯著自己沾染血跡的手看了許久,心裡浮現出幾分異樣的甜蜜,還有難以言說的喜悅與希冀。
蘇晚越來越覺得,她離讓江雪城想起自己的那天不遠了。
蘇晚麻利地穿好衣服,而後立刻開始去洗手間洗漱。
洗手間裡的鏡子映出一個面色蒼白的女人,看著有幾分憔悴,顯然是昨晚睡得不好。
蘇晚忍不住用冷水潑了好幾下臉,終於讓臉頰稍稍有些血色,整個人的神智也更加清醒。
等蘇晚從洗手間裡出來時,聽到門外有人敲了敲門。
蘇晚有些詫異,不知道是誰過來了,根據她對江雪城的了解,那廝如果去而複返的話,可未必會敲門。
蘇晚將頭髮攏到耳際去,確定儀容規整,這才跑到房門口將門打開。
門外映出一張清秀的臉頰,是個穿著侍女衣服的女孩子。
對方看著年紀很輕,長相說不上很漂亮,但看著特別舒服,眉目之間給人一種溫柔恭順的感覺。
“蘇小姐,你該用餐了,等用餐完畢後,殿下讓你去書房找她。”
聽到這句話,蘇晚杏眸微睜,而後目光流連過對方手裡端著的餐盤。
“蘇小姐?”
那女孩子見蘇晚不說話,只是直直地盯著自己手裡的東西看,忍不住又輕聲提醒了一句。
蘇晚聞言回過神來,連忙對那名年紀輕輕的侍女微笑一下,而後伸手接過對方遞來的餐盤。
“謝謝,辛苦你了。”
小侍女聽到蘇晚道謝,臉色微微一愣,仿佛沒有想到蘇晚會對自己道謝。
因為蘇晚一個人跟帝子大人同住一層樓,外界對蘇晚的傳言數不勝數。
再加上蘇晚平日幾乎從不出門,跟外人幾乎沒有接觸,所以傳言越來越離譜,都說蘇晚侍寵生嬌,是個孤僻又高傲的女孩子。
甚至還有人不少人拿蘇晚跟蒂雅做對比,將蘇晚說得一無是處。
一個普通的平民女也想飛上枝頭做鳳凰,根本是癡人說夢!
不過小侍女今天一接觸,好像根本不是這麽回事嘛。
蘇晚長得好看又有氣質,而且笑起來的時候非常溫柔,跟蒂雅小姐根本不是一個款型的。
以前大家都說西斯維爾家族的大小姐蒂雅跟殿下最配了,可是這一刻,小侍女卻私心覺得蘇晚就很好。
要是蘇晚真的跟帝子大人在一起了,那算不算是一段童話呢?
小侍女臉色紅撲撲的,她飛速地朝蘇晚點點頭,而後立刻退出門外,主動將房門關上了。
蘇晚看對方臉色變了又變,臉上笑容燦爛,但又分明不帶惡意,蘇晚越發覺得奇怪,完全不懂對方到底在想什麽笑得這麽開心。
蘇晚搖了搖頭,然後將剛接手的餐盤擱在自己桌上。
上面都是剛烹飪好的食物,熱氣騰騰的,聞著就很香。
大概是江雪城看出她身體不太舒服,讓人做了一份雞絲粥,還有兩道涼拌的小菜,以及一份魚茸水晶包。
等送餐的侍女出去後,蘇晚便對著那份不知道是早餐開始午餐的食物乾瞪眼睛。
這種待遇,簡直好的詭異。
她都有些懷疑江雪城是不是換了個人。
為什麽突然就對她這麽好了?
一覺醒來,連廚師也不用當了,還好吃好喝地被人供養著……
蘇晚蹙了蹙秀眉,心裡忍不住好奇江雪城到底要讓自己做什麽事,這麽神神秘秘的,還給她這麽優良的待遇。
忽然之間,蘇晚的肚子開始咕嚕咕嚕地作響,攪擾了蘇晚正常的思考。
蘇晚撫了撫扁下去的肚子,面對眼前冒著熱氣的食物,再也顧不上別的,直接開始拿起湯匙開吃。
別的事情,還是等先填飽肚子再說。
剛剛那個女孩不是說了,江雪城讓自己吃完飯去找他嗎?
蘇晚放下湯匙,她拈起一隻魚茸水晶包,剛咬破包子皮想要去嘗一口。
結果不知道為什麽,聞著魚茸水晶包的香氣,竟然有些反胃。
難道是廚師的手藝不好,導致這水晶包腥氣太重了嗎?
蘇晚秀眉蹙了蹙,並沒有多想,只是將魚茸水晶包給放下了。
她將那碗雞絲粥和兩碟涼拌小菜解決個乾淨,明明分量很足,卻覺得只有七八分飽,總覺得想要再吃點東西。
蘇晚惆悵地掃了一眼餐盤上留下的魚茸水晶包,剛想秉著不能浪費的原則嘗試兩口,但這次沒等下嘴,胃裡就有種隱隱的惡心感。
半點都吃不下去。
算了算了,就這樣吧……
蘇晚無奈地歎了口氣,決定起身去書房裡找江雪城。
想到江雪城手背上被自己掐出來的傷口,蘇晚剛要出門時又倒轉回來,一陣翻箱倒櫃,找出了一份藥膏。
雖然早知道江雪城愈合能力非凡,現在又成了這勞什子的神廷帝子,身體多半更好。
但蘇晚就是強迫症得覺得有傷口就要處理,畢竟破傷風不是說著玩的。
……
蘇晚摁下書房的按鈕,而後緩緩等待那扇厚重的紅銅木門被打開。
她帶著藥膏走進書房中,卻沒有在沙發或者辦公椅前發現他。
蘇晚一愣,她一直朝前面走,繞過重重書架,終於在一處華美的落地窗前,看到了那個修長的身影。
“殿下。”
年輕的帝子大人聞言,終於轉過臉來,他眉目沉靜,淡然地掃過蘇晚手裡的東西。
“那是什麽?”
蘇晚停頓了兩秒,才意識到江雪城是在說自己手裡的藥膏。
蘇晚臉色一紅,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。
“殿下,我剛剛做噩夢的時候,好像不小心把您的手抓傷了,所以我帶了些藥膏準備給您上藥……”
沒等蘇晚說完,男人驟然打斷了她,聲音諷刺。
“你難道不知道,那點小傷對我來說,完全不值一提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