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鼻尖對著鼻尖,呼吸彼此縈繞。
蘇晚想要強撐著讓自己起來,但發現連指尖都難以動彈,算了,由他去。
望著眼前那張俊美無儔的臉,蘇晚已經失去了所有欣賞的心情。
如果可以的話,蘇晚特別想爬起來狂揍他一頓。
蘇晚以前沒覺得自己骨子裡有暴力因子,但現在她真的很想讓江雪城知道,自己是不好惹的。
面對自己灌鉛一樣沉重的身體,蘇晚就特別欲哭無淚。
尤其是,她居然被一個負數智商的“熊孩子”給欺負了!
要是對方像白天那樣腹黑強大,她也就忍了,至於現在,是可忍孰不可忍!
“你別靠那麽近。”
蘇晚秀眉微蹙,略略將頭往旁邊偏,結果江雪城像是提前預知了她的動作一樣,也同時朝旁邊靠。
蘇晚櫻花般淡色的唇,好巧不巧地擦過了江雪城的下頜。
一觸即分,那微熱的觸感,讓蘇晚和江雪城兩個人同時震了一下。
蘇晚原先還佯裝嚴肅的臉,此刻是紅成了小番茄,羞窘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看到蘇晚又羞又惱的樣子,男人眼眸一深,呼吸微微加快,幾乎再度動了先前的念頭。
不過知道蘇晚現在很累了,而且他要是再來一遍的話,估計蘇晚真的要把他扔到門外去了。
見好就收,這個道理不用別人教他也會。
江雪城連忙同蘇晚隔開了一點距離,靠得太近,他真怕自己會忍不住。
他從來沒有發現,當你看著一個人的時候,你滿腦子都只會想著要狠狠地佔有她。
讓她變成自己的,讓她眼裡都只能看到自己一個人。
這種想法很可怕,甚至近乎偏執,可是一旦有了這種念頭,就如同草原上熊熊燃燒的大火,再也難以遏製住。
江雪城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,滿是天真的看著蘇晚。
“晚晚,你餓不餓?”
他聲音清澈如水,神色間甚至還帶著幾分明顯的討好。
剛經歷過那種耗費體力的運動,哪怕是由旁人主導的,蘇晚也覺得骨頭都要散架了。
而且好像確實有點餓,是真的覺得肚子餓。
但同時又覺得特別困,想要睡覺。
蘇晚打了個慵懶的哈欠,而後微微點了點頭。
江雪城撫了撫蘇晚的腦袋,看到蘇晚這種眉目間掩飾不住的疲憊倦怠,心中產生幾分憐惜。
“那……晚晚,我去給你弄點東西吃。”
低沉的男聲掠過耳際,像是沙沙的流水聲,蘇晚因為太困了,意識有些不清醒,甚至聽不大分明。
不過,江雪城好像說要給他弄吃的?
他現在這種智商,真的駕馭得了廚房裡那些東西嗎?
不會引發什麽火燒廚房的慘劇吧?
蘇晚勉力掀了掀眼皮,卻覺得眼睛好似有千斤重,她根本無法徹底將眼簾掀開。
聽到一串細碎的腳步聲漸行漸遠,還有輕微的關門聲,蘇晚知道那是江雪城離開了。
真的給她做飯去了?
意識越來越渙散,蘇晚索性懶得管咕咕作響的肚子了,直接抱著被子,一同步入了甜黑的夢鄉中。
……
等江雪城回來的時候,蘇晚已經徹底睡著了。
她低垂著眼睫,神色安詳,如瀑的黑色長發隨意披散著,露出一點點瑩潤如玉的肩頸。
看到蘇晚沉浸在睡夢之中,江雪城把手裡的餐盤放下,一時之間有些不忍心叫醒她。
為什麽晚晚這麽累,可是他卻覺得精神好得很呢?
男人有些不明白,他聚精會神地盯著蘇晚精致秀麗的面容,看淡淡的燈光在她五官上遊曳。
他的晚晚真的很美,美得讓人幾乎要難以呼吸。
江雪城情不自禁地伸出手,十分孩子氣地用指腹描摹蘇晚的面容,仿佛這樣就能把蘇晚的模樣烙印在心裡。
從合起的眼睛,到秀氣的鼻梁,再到那雙先前被自己親得微腫的唇。
像是察覺出在自己臉上流連的手指一樣,蘇晚纖長的睫毛簌簌抖動了一下,而後豁然睜開了眼睛。
因為剛從睡夢中掙扎著醒來,蘇晚的眼神像是小鹿一般,帶著幾分夢寐。
“你——你剛剛在做什麽?”
連帶著聲音也是有氣無力的。
低柔的話語掠過耳際,江雪城霎時驚醒,像是做壞事被發現一樣,趕緊將自己的手給拿了回來。
江雪城訕訕一笑,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,像獻寶一般把自己做好的食物端在蘇晚面前。
“晚晚,我學著你上次的樣子,給你做了土豆雞蛋餅。”
男人眨巴著眼睛,一副求表揚的呆萌模樣。
蘇晚被他的神色逗樂了,目光往下移,接觸到那餐盤中的食物,才真正被震驚到!
她原先還擔心智商負數的江雪城會不會把廚房燒了!
現在看來,這完全是自己多慮!
餐盤中的那張雞蛋餅,顏色金黃,聞起來有淡淡的香氣,令人食指大動。
這廝是不是太聰明了一點?!
還是說曾經會的技能,甚至不需要溫習,直接就能上手?!
蘇晚咬了咬唇,腦海中驀地浮現出這個猜想。
那江雪城會吹洞簫,吹洞簫可不同於下廚,想要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,可是比學做雞蛋餅難多了。
畢竟指法就需要學習很長的時間。
那她是不是可以拿這個去試探白天的江雪城,這樣江雪城也能意識到不對吧?!
男人看著蘇晚走神的樣子,誤以為蘇晚是擔心自己臨時弄的雞蛋餅不好吃。
他可憐兮兮地望著蘇晚,那神色好像是被主人殘忍拋棄的小狗,只等著蘇晚垂憐。
“晚晚,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廚藝啊?小城剛剛試吃過了,味道還行的!”
蘇晚望著江雪城哀怨的眼神,腦袋上劃過三條黑線。
如果不是這男人剛才對她做了那種事,她說不定又要把他當成天真無邪、人畜無害的小孩子了。
想到剛剛荒唐的事,蘇晚就有些頭痛。
不過再頭痛,蘇晚也絕不會跟自己的胃過不去。
天大地大,身體最大,蘇晚最近總是特別容易餓,還容易困,她要善待自己。
“喂我。”
蘇晚白了江雪城一眼,薄唇中溢出兩個字。
不是她想擺架子,而是實在太累,她覺得渾身像被碾過一樣,想抬個手指都很費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