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晚和江雪城在附近的超市買了一個紫砂煎藥罐,本來準備直接驅車回楓丹白露。
可是車子開到一半,蘇晚又想到家裡許多插花都快要凋謝了,就再同江雪城去了一趟花店,買了許多怒然綻放的花朵。
回到家後,江雪城主動請纓扛起煎藥的重任,而蘇晚則把那些剛買來的鮮花一一放入花瓶中。
大概是看慣了江雪城侍弄的插花,蘇晚手中捧著自己剛買的紫薇花和桔梗,擺了好多個造型,仍然覺得不夠如意。
蘇晚蹙了蹙秀眉,她回想著江雪城以往的插花方式,索性仿照著他的構思,將那些花兒一一放置好。
蘇晚看到自己剛剛擺好的插花,唇角微彎如新月,她伸出手,輕輕撫了一下紫薇花的花瓣。
雖然比不上江雪城擺的插花,但也還算不錯,有了幾分神韻。
蘇晚思忖著,以後自己該買本現代插花藝術一類的書籍來看看,就當是充充電了。
忽然之間,蘇晚聽到自己肚子裡發出一陣咕咕的叫聲。
蘇晚愣了愣,她抬眼望向書房裡的壁鍾,這才發現,已經是晚上六點半了。
饑腸轆轆的蘇晚,立刻從書房中走出,快步走向廚房。
蘇晚剛剛步入走廊,還沒走到廚房,大老遠就聞到一陣中藥專屬的苦澀氣息。
蘇晚怎了怎舌,怎麽還沒喝就覺得那麽苦?
要不等會在中藥裡加幾塊冰糖,去去苦味?
蘇晚站在廚房的玻璃門外,看到江雪城正在忙著給她鼓搗中藥。
男人修長的手指提起那個紫砂藥罐,將煎出來的藥汁都倒入一個透明的玻璃杯內。
玻璃杯中,那黑棕色的藥水還冒著氣泡,顏色看起來有些滲人。
這是煎好了?好大一杯……
蘇晚暗暗咽了口口水,神情忽然之間變得有些艱澀。
因為謝嵐喜歡中醫,蘇晚小時候喝過一段時間的中藥。
那種滋味,簡直畢生難忘。
所以蘇晚長大後都是選擇看西醫,平常吃的西藥也最好是要帶著糖衣,免得吃到嘴裡發苦。
江雪城早就聽到蘇晚的腳步聲,他抬起眼簾,漫不經心地看了蘇晚一眼。
“晚晚,你的藥熬好了,趁熱喝吧。”
蘇晚的垮著臉蛋,可憐兮兮地望向江雪城:“雪城,這麽燙,要怎麽趁熱喝啊?”
江雪城斜睨了蘇晚一眼,他將那隻玻璃瓶放入托盤內,將那隻托盤遞給蘇晚。
“你再等個兩三分鍾,讓它稍微不那麽燙嘴,而後就直接喝掉吧,不然冷了會更苦。”
冷了會更苦……
蘇晚被江雪城這句話驚到,她神色變了變,遲疑了兩秒才接過那個盤子。
“好了,晚晚,你拿著這個先出去吧,我給你做晚飯,馬上就好,要是你不把那杯中藥給喝了,晚上就別想吃飯了。”
貌似威脅的語氣,卻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溫柔。
蘇晚點點頭,她凝重地望著托盤裡的玻璃杯,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。
要怎麽樣才能迅速地解決掉它呢?
蘇晚帶著那杯中藥回到客廳裡,她雙手托腮,對著那棕黃色的中藥出神。
藥湯的熱氣升騰在空中,蘇晚甚至覺得整個房間都充滿了這種味道。
不行,還是趁早喝掉吧,像江雪城說的那樣,這個藥如果冷了一定會更難喝……
蘇晚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,總算拿起那個玻璃杯,猛地灌了自己一大口。
蘇晚本想一口氣喝完,結果那中藥入口還不到半秒,蘇晚就覺得唇齒間彌漫出一陣苦澀的氣息!
天!
蘇晚清麗的五官連連變色,她迅速把剛入口的中藥吞了進去,而後下意識地把那個玻璃杯重新放回桌子上。
真的好苦……
蘇晚秀眉緊緊地蹙成一團,她都有些懷疑,自己能不能把這杯中藥給喝光。
實在太難喝了,而且黃連的味道首當其衝,將蘇晚的味蕾瞬間攻陷了……
正當蘇晚惆悵之際,江雪城端著兩碗菜肴出來了,一道是肉末茄子,一道是素炒小青菜。
江雪城看到玻璃瓶裡面滿滿當當的中藥,正想問蘇晚是不是沒喝,忽然間瞥見蘇晚唇角黑棕色的藥汁,瞬間明白這妮子是喝了一小口就放棄了!
江雪城無可奈何地笑了笑,而後快步走來,把那兩道菜放在金絲楠木桌上。
“晚晚,我菜都做完了,你才喝了這麽點,太敷衍了吧?”
“我也不想啊……”
要是可以,她多麽希望自己早就把那杯中藥一飲而盡了!
蘇晚苦著臉蛋,她迅速掃過桌子上的兩道菜肴,而後定定地望向江雪城。
“說好給我做好吃的呢?”
“還有一道黃燜麂子肉,在廚房裡還沒端出來。”
江雪城低沉的嗓音落入耳中,頓時讓蘇晚眼睛一亮。
她這個人沒什麽別的愛好,就是嘴饞,是個實打實的肉食主義愛好者,而麂子肉鮮嫩可口,江雪城的廚藝又特別好,不用想也知道,一定特別好吃!
這等美味在前,蘇晚怎麽可能放過?
江雪城淡定地看著蘇晚眼裡冒出星星,他唇角彎了彎,笑容雲淡風輕,卻偏偏帶著幾分隱隱的惡劣。
“晚晚,你要是不把那杯中藥給喝完了,也別想吃那道麂子肉了,噢,那道肉末茄子也別吃了,你就吃小青菜吧。”
“雪城,你怎麽忍心讓我吃素呢?”
蘇晚掃了那道光鮮水靈,但看上去沒有半點油水的小青菜,心裡緊了緊。
“我說到做到,可不是跟你開玩笑。”
聽到蘇晚的求饒,江雪城心情很是愉悅,唇角的笑容淡似春風。
說著,江雪城拿起那杯中藥,直接遞向了蘇晚的手裡。
“晚晚,長痛不如短痛,一杯中藥而已,對你身體只要好處,沒有壞處。”
蘇晚想到還在廚房裡的黃門麂子肉,最終狠狠心,猛地拿過那隻玻璃杯,往嘴裡灌藥。
然而苦味襲來時,即使理智告訴蘇晚要堅持一口喝掉,但她下意識就覺得好苦,甚至還覺得有些想要把藥汁吐出來的感覺。
蘇晚眉頭皺得死死的,她勉強自己喝了三分之一,但嘴巴裡充斥的苦味實在讓她有些受不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