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東辰國,想要遇到會說中文的外國人畢竟少,所以趙婉琴老太太對上官洛印象很深刻。
尤其是對方那精致的混血兒長相,令她一見難忘。
很顯然,這位青年,應該是從小接受西式教育的,只是父親是九州國人罷了。
……
畫展之上,不乏優秀的作品。
有幾幅趙婉琴也想買回家用做收藏。
而不等她走開身多看兩眼,上官洛就徑直圍了上來。
他臉上帶著微笑。
“您是上次在藝術街擺攤的那位老奶奶嗎?我叫上官洛,幸會幸會。”
上官洛的口音還是有些不純正,說幸會的時候,莫名帶著一種饒舌感,幸好他聲音磁性,才不至於讓人捧腹。
趙家老太太望著上官洛英俊而年輕的臉,也頷首微笑。
“是啊,你好,我叫趙婉琴,這次不叫我女士,而是變成了老奶奶了?我老人家是虛長你幾十歲,不過還是喜歡聽女士啊。”
上官洛面對趙婉琴的打趣,神色落落大方,
“哪裡,您到現在也一直是位優雅的女士啊。”
說著,上官洛便風度翩翩地低下頭,執起趙婉琴有些孱弱乾瘦的手,在上面斯文地落下一個吻手禮。
“優雅的女士,你好。”
趙婉琴見上官洛如此會哄人開心,頓時笑的見牙不見眼。
“我呀,要是年輕一點,哪怕大你個十歲,恐怕也會喜歡上你了,可惜我外孫兒都跟你年紀差不多了。”
“就沒見過一個像你這個毛頭小子這樣會哄人開心的。”
“這有什麽關系,您現在明顯也很喜歡我嘛。”
上官洛仿佛絲毫不介意趙婉琴話語中的促狹意味,他大方地伸出手,指了指趙婉琴身後那副《雲之彼端的少女》。
畫面中,天空湛藍,棉絮一般的雲朵佔據了大半的畫紙,而遠處的橋欄杆外,一個少女憑欄獨立,露出小半邊側臉。
畫面安靜而美好。
有一種令人怦然心動的感覺。
……
“請問,這幅畫是什麽時候開始競拍?我之前有去找過您參加拍賣的畫作,但好像沒有看到這一幅。”
上官洛神色懇切,倒讓趙婉琴老太太有些局促了。
“呃……這個哈,這幅畫其實是非賣品呢,只是用來參加這次展會的,而所有參與競拍的畫作,我是提前就準備好的。”
聽到趙婉琴的話,上官洛眉頭微微皺了皺。
“那就沒有出售的可能嗎?我是真的很喜歡這幅畫,還特地讓人給我要了一張參加此次畫展的門票。”
之前去藝術街那邊的時候,恰好就目睹了葉琳琅給趙婉琴充當模特的那一幕。
明眸皓齒,天然去雕飾。
上官洛忽然就覺得那一幕很美,所以也就有了獨家收藏這幅畫的念想。
……
趙婉琴老太太也很是尷尬,早知道這個少年不識開玩笑的話,當初在藝術街那邊就該說清楚的。
因為這次國際畫展的格局比較高,一般人是弄不到門票的。
所以趙婉琴就大意了。
趙老太太左右為難。
“這幅畫我是真的不賣的,我自己本身特別喜歡。那不如這樣吧,我這裡還有許多別的畫作展示,如果你要的話,免費贈予你一幅畫怎麽樣?”
這已經是很大的退讓了。
趙婉琴在國際繪畫界也算是叫得上名號的人物,這樣一幅畫,拿回去當收藏,也指不定還能放在家裡升升值什麽的。
趙婉琴以為自己這麽說,上官洛便會見好就收了,誰想,對方神色很是淡定,只是朝趙婉琴擺了擺手。
“那就不用了,我只是獨獨鍾情於那一幅畫而已。”
“這樣啊……實在不好意思。”
知道對方不肯接受自己的補償,趙婉琴心裡也無計可施。
那還能怎麽辦,就涼拌唄。
……
就在趙婉琴心覺尷尬的時候,忽然之間,聽到上官洛不甚流利的中文慢慢響起。
“看您的介紹,您好像是T大的客座教授是吧?上面的介紹牌上好像還說您會舉辦繪畫的教程班?”
趙婉琴聞言一愣,朝上官洛那邊看去,才發現上官洛不知道什麽時候,已經駐足在她的展位前,盯著自己的官方介紹瞧了。
“是的,怎麽,小夥子,你對繪畫的技藝學習有興趣?”
“有啊!當然有!”
上官洛施施然一笑,無辜的小鹿眼閃亮迷人。
“我正愁沒有一個合適的繪畫班級收留我呢,那我可以向您拜師嗎?”
趙婉琴被那個笑容一下子晃花了眼睛,一時暈暈乎乎地沒反應過來。
“啊,可以啊!”
等到大腦回過神的時候,才知道自己許下了什麽承諾。
參加繪畫學習班的學生,跟拜師完全是兩碼事。
做他們這一行的,能稱得上弟子的,又能有幾人?
所謂的繪畫學習班,不過是傳授點粗淺技藝罷了。
要入門拜師,到底還是差得遠。
趙婉琴是想要反悔的,然而看著上官洛那張俊秀的混血兒臉蛋,發覺自己話到了嘴邊就是說不出來,只能乾巴巴地笑了一聲。
“好啊,那你到時候來吧。”
趙老太太心裡是很想哭的,也不知道上官洛到底懂沒懂他剛剛那句話是什麽意思。
就在這個時候,上官洛卻倏然抬起頭,眼睛閃閃發亮地望著她。
“那個,師父啊,之前在藝術街那邊給你充當模特的女孩子,是我的師姐嗎?”
“……”
趙婉琴被噎住了。
這敢情繞了一大圈,並不是為了登門學藝而來,反倒是想要來泡妞?
意識到這一點,趙婉琴的心情倒是輕松了不少。
她年紀也大了,其實不怎麽愛帶弟子。
如果上官洛看上那個姓葉的小丫頭,倒也不錯,人家不是剛好處在失戀期嘛,找個下家也蠻好。
“不是,那不是你師姐,不過很有可能成為你的師妹。”
上官洛聽到前半句話還有些失落,一聽到後半句,立刻來勁了!
“噢!那就好!”
……
可憐還遠在千米之外的葉琳琅,壓根不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,就被兩個人惦記上了。
她本來正在聽英語口語的教程。
畢竟剛來東辰國,她英語雖有了很大進步,但口語交流還是不行。
結果忽然之間,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。
咦,誰在想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