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煥想了想，笑道：“也不一定不可以。”

  “嗯？！”

  蔣煥卻笑著道：“過年了，樂兒就又大一歲了。”

  “又大一歲，我也才八歲呀，”樂兒嘟囔著道。

  蔣煥也似乎有些悶悶的：“也才八歲呀。”

  “不過過年了，蔣煥哥哥就十四了，哎，我一直也追不上。”

  蔣煥笑了：“我等你就是了。”

  “怎麽等？”樂兒眨巴著眼睛。

  “慢慢等。”蔣煥心裡不知為何，突然很暖，前所未有的期待，期待著時光流逝，期待著未來，期待著溫暖，真好。

  樂兒似乎還有些不明白呢，蔣煥便牽著她道：“去鎮撫司吧，今日有大操練，你看著肯定喜歡。”

  “嗯！”

  兩人離去了，不遠處的馬車裡，才走下來一個少女。

  裴靈清看著蔣煥離去的背影，眸光有些隱隱的難過。

  “小姐既然都來了，怎麽瞧見了蔣少爺反而不上前去了？至少問清楚，將話說明白，也好落個心裡痛快不是？”一邊的小丫鬟小蘭有些不解的道。

  裴靈清微微垂下眸光：“還是算了吧。”

  “為什麽？”

  裴靈清原本的確是抱著表明了心思，問清楚了蔣煥的意思，若是他不願意接受，便從此再無牽扯，可真的走到這裡，她卻猶豫，她害怕是壞的結果，或者說，她已經料到，會是壞的結果了。

  方才他那樣的輕松溫暖的笑容，對自己似乎是從來沒有過的，他對她，向來是生疏又距離的笑，到不了心底。

  “他似乎，不那麽喜歡我。”裴靈清抿了抿唇。

  小蘭這才猶豫著道：“奴婢其實有一事，一直不知當說不當說。”

  “什麽事？”

  “奴婢上次聽夫人身邊的大丫鬟說起，似乎蔣少爺果斷的拒絕這門婚事，是心裡有人了。”

  小蘭這話一出，裴靈清的臉色驟然一白。

  小蘭接著道：“蔣夫人似乎也挺高興，就想著日後蔣少爺能娶一門親就可以了，至於那女孩兒是誰，她倒是沒太大的意見，隻說是個懂事的就好。”

  裴靈清連忙道：“是誰？”

  “奴婢也不知啊，似乎連蔣夫人也不知道，蔣少爺一年到頭都在鎮撫司呢，哪裡有功夫接觸別的女人呢？奴婢想著也是奇怪。”

  裴靈清有些恍惚的想起方才的蔣煥和樂兒一起的畫面，心裡不禁有些發愣。

  小蘭突然想起什麽似的，瞪大了眼睛道：“不會，不會是小郡主吧？！”

  裴靈清心裡狠狠一痛，瞪了小蘭一眼：“說什麽胡話？蔣少爺和小郡主說白了就是君臣關系，哪裡能扯的這麽遠了？”

  小蘭捂住了嘴巴，不敢再多說了。

  裴靈清袖中的手卻捏的有些隱隱作痛，若是果真如此，若是果真如此，她真的比不過那麽一個頑劣的孩子嗎？

  ——

  蔣煥今日回府裡，便見小廝已經在等著了。

  “怎麽了？”一般時候怎麽會有人特意在門口等著他？想必是有事兒。

  “小少爺，夫人說了，您回來了就去找夫人一趟。”

  蔣煥無奈的搖了搖頭，不會有事定親的事情吧？想想自己也是無奈的很，他現在其實一點兒也不想定親，只是如今奶奶病重，母親心急，這些事情恐怕怎麽也逃不掉。

  蔣煥心裡雖然很沒底，但到底還是去了。

  “母親。”蔣煥推門進去。

  蔣夫人笑道：“快些進來。”

  “母親特意找我，可是有什麽事兒？”蔣煥直接問。

  “瞧你警惕的樣子，你不想定親，母親還能逼著你不成？從小到大，母親什麽事情逼過你了？”蔣夫人嗔笑一聲。

  “那母親是······”蔣煥有些詫異，只是心裡卻跟著松了口氣。

  “你上次這麽果決的拒絕了裴家的婚事，你總得給我給理由。”

  “額······”蔣煥不禁磕磕巴巴了起來：“我，我，我只是不想這麽早定親而已。”

  “你是我的兒子，你什麽心思我還能不知道？這事兒你態度這麽強硬，可見是抗拒的，你實話告訴母親，可是有喜歡的姑娘了？”

  蔣煥臉一紅，連忙擺手：“沒，沒有！”

  “還瞎說！你隻管告訴母親，若是晚了，人家女孩子定了婚事，你日後想哭都沒地兒哭了！”蔣夫人嗔笑一聲。

  定親？她應該還小吧······

  蔣煥道：“真的沒有！”

  “哎，你這孩子可真是！”

  “母親，沒什麽事兒我就先走了。”蔣煥說罷，連忙跑了。

  蔣夫人真是一陣無奈，真是拿這孩子沒辦法啊。

  蔣煥出了屋子才總算呼出一口氣來，這事他怎麽好說？他自己都不確定，再說了，她不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！

  他怎麽會喜歡個孩子呢？大概也只是當妹妹疼的吧？蔣煥糊裡糊塗的，也是沒能明白。

  隨著年關將至，整個京城都要熱鬧起來了。

  這是香梨在京城過的第二個年了，比之從前都不一樣的是，她肚裡多了個小生命，對於新的一年，也有了更多的期待。

  香梨摸了摸肚子：“寶寶六個月了，等你出生，都春天了，春天多好啊，你一出來，便是一年裡最好的時節，肯定是上天眷顧的孩子。”

  若蘭笑道：“奴婢覺得，能夠成為王妃的孩子，就已經是上天眷顧的了。”

  香梨暖暖的笑了：“快要過年了，我身子重了不方便去管那麽多，但是該布置準備的還是要布置起來，這大過年的府上可不能冷清了。”

  “那是自然的，奴婢早已經吩咐下去準備了，到時候將細則列出單子來給王妃瞧。”

  “嗯。”若蘭辦事她還是放心的。

  “樂兒和小竹呢？”

  “小世子在院子裡練功呢，小郡主今兒去了鎮撫司了。”

  “又去鎮撫司？”香梨秀眉微蹙。

  “嗯，小郡主，似乎希望往哪兒跑。”

  香梨搖了搖頭：“這孩子，這過了年又大一歲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知道收收心才是。”

  蔣府。

  此時的蔣夫人也是忙碌的不得了，因為要過年了，年禮的準備，府裡的布置，還有一年到頭的大結算一系列的瑣事都纏的她幾乎得不了空，蔣煥定親的事情自然也就擱在了一邊。

  卻在此時，見一個小丫鬟來報：“裴家小姐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