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有些猶豫,元妃的這個要求,若是尋常時候,肯定過分了,可現在,要將廢太子放出來,肯定是要委屈了元妃和九皇子的,畢竟當初廢太子要害九皇子才被定罪。這種時候,總要給元妃一些安撫。
轉而想想,元妃在宮中多年不曾有孕,就這麽唯一的一個兒子,也失散了二十年,母子相聚之時卻少之又少,她因此憂思成疾,也是可憐,皇帝心裡不免又是憐惜又是愧疚。
元妃顯然是察覺到了皇帝的情緒,便趁機道:“陛下,臣妾隻想著出宮將養少許日子,主要也是怕臣妾這副病懨懨的樣子汙了陛下的眼,等臣妾病情稍稍好轉,臣妾便立即回宮來,求陛下體諒臣妾未能跟失散多年的兒子團聚的憂愁吧。”
皇帝這才歎了口氣,道:“既然如此,朕便特例許了,正好瑞王府也修建的好了,老九估摸著這些天就要搬進去了,你正好去那兒休養一段時間,也好讓你們母子團聚。”
元妃眸中閃過一抹精光,卻還是做出委屈的樣子:“謝陛下隆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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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日正好閑下來,袁大人便也來香溢樓嘗嘗鮮,倒不是單純的為了捧李香梨的場子,只是這香溢樓名動京城,他到底是有些好奇的。
香草如今學了記帳,便在櫃台管帳簿,因為酒樓很大,還特意另外雇了兩個帳房先生,香草手下的活兒倒也不是很忙,只是嚴查監督的事兒。
這會兒一抬眼,便瞧見了正好進來的袁大人,一眼就認出了這就是送他們宅子的那位闊氣的主兒,雖然不知道這人的身份到底是什麽,但是香草知道他肯定跟姐姐姐夫關系很好,況且還這麽幫著他們家,香草自然是熱絡的迎了上去。
“這位是袁老爺?”香草笑道:“您裡面兒請。”
袁大人笑了一聲:“你是香梨的妹妹吧?我說怎麽瞧著眼熟呢。”
香草一邊把袁大人往樓上雅間帶,一邊笑道:“您還能記得我呀,我在酒樓幫忙管帳呢,您要吃點兒什麽,盡管說,我姐說了,但凡是熟人來了,一律免單。”
袁大人哈哈大笑道:“你姐倒是夠誠意的。”
香梨親自幫袁大人倒茶,笑了:“只可惜今兒我姐不在,不然肯定得親自來招待您。”
袁大人笑著擺了擺手:“那是自然,過幾日就要搬進瑞王府了,總的收拾一番,忙也是應該的,我今兒也正好不是特意來找她,倒是想來嘗嘗鮮,看看這名動京城的香溢樓到底有什麽妙處。”
香草頓時愣在那裡,驚道:“搬進瑞王府?”
袁大人奇怪的看著香草,一時有些糊塗了:“應該是這幾日就要搬啊,那是他們家,不搬進瑞王府,總不能老住在我送的那麽院子裡吧。”
香草頓時覺得腦子都被轟了一道,這瑞王府是什麽行情她不知道,可瑞王·····是剛剛被接回京城的九皇子?
“你怎麽了?”袁大人見香草呆在那裡,拿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晃。
袁大人想著她們親姐妹,香梨身份的事兒全京城遲早都得知道,她想必也不會瞞著自己妹妹的。
香草這才回了神:“嗯?我,我,我這就去給袁老爺您催催菜。”
說罷,便慌忙的跑出去了,袁大人愣著了,他還沒點菜呢!
香草心裡幾乎不敢去想這個事實,實在是衝擊太大了,她一個從鄉下來的鄉下丫頭,香梨雖然比她厲害,卻到底也只是個商人,可這突如其來的權貴身份,著實讓香草怎麽也不能輕易接受的了,香草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付,便還是去找了謝長君。
“此事當真?”謝長君也是忍不住一陣驚呼。
“就是袁大人說的。”香草都有些沒平複過來。
“難怪······”謝長君早就覺得來了京城之後便有些不同尋常了,卻也總是琢磨不出到底怪在哪兒,心想可能是郭寒外出這些年認識的一些權貴,正好在京城,所以自然關系就親近了,卻怎麽也沒想到,竟然是這麽一層原因。
香草有些擔憂的道:“那咱們怎辦啊?姐姐也沒跟我說起過這事兒·····”
謝長君扶住了她的肩膀:“此事還是親自去問問她吧,她向來疼你,瞞著你肯定也不是刻意的,問問清楚吧。”
香草倒是沒想過香梨瞞著她有意無意,只是這麽一個似乎被天上餡餅給砸暈了的情況,香草一時間真的有些惶然的不知所措。
“嗯。”
回到了府裡,香梨正在埋頭寫東西呢,京城的生意的確比不得青山鎮那邊簡單,她為了拉攏到更多客人們的心,總得為了一些小策劃都得想半天,這樣的日子雖然瞧著辛苦,香梨卻是充滿了乾勁兒,征服一個個挑戰的時候,也是一種自我滿足。
香草回來的時候,就瞧見香梨還在忙呢,正猶豫著要不要出聲,香梨便抬了頭。
“香草?今兒怎這麽早就回來了?沒等著謝長君一起呢?”香梨笑道。
香草在酒樓的事兒清閑,畢竟香梨還特意幫她多請了兩個帳房忙活,她自然沒多少事兒,平日裡閑的時候甚至可以不用去,但是謝長君是廚房掌廚,京中達官貴人多,很多權貴之人都會要求掌廚掌杓,所以自然也就沒多少時間閑著了,幾乎回回都得忙到酒樓關門打烊了才回來,香草便也常常在那兒等著他一起。
香草有些猶豫的道:“姐,我有事兒問你。”
香梨瞧著她難得有些嚴肅的樣子,倒也正行了:“怎麽了?”
“今日,袁大人去我們酒樓了,說,說,說你要搬到瑞王府去······”
香梨神色微微一僵,想必是讓香草知道了什麽了。
香梨無奈的歎了口氣:“我正愁該怎麽跟你說才好,卻沒想到,還是晚了一步。”
香草慌忙道:“姐,姐夫他,他,他真的是瑞王啊?皇帝失蹤多年的九皇子?!這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