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4章 做勢求援
玉州州府文院當然不會存在於政府的注冊機構上,事實上它也沒有實際的坐落之地,它隻存在與每一個儒家子弟的心中,由主事的人召集著,又有幾多分落,比如之前羅安閣帶葉晨去的那間小學,不想身為院長的校長卻神秘失蹤了。
無奈只能轉移陣地。這次他們來到了貌似私人會所的小院子裡,四周瓦屋環繞,石磚青苔鮮蔓,分布不均的假山巨石強曬著紙張,倒真的有幾分儒家文院的模樣了。
繞過幾番房屋葉晨他們來到池水坐中的涼亭邊,只見一長須老屑執著一支又長又大的毛筆在醞釀著,葉晨將目光投過去的時候他才動緝起筆,一撇一捺!簡單而有力!一個人字伴著金光憑空而現,然後又化作光塵消散於池水間,微有漣漪蕩漾,魚兒不斷地探出頭來,一副生機盎然的畫面。
“不愧是封先生,正氣竟能同化自然生機!”
圍繞在他周圍的學生不禁讚歎起來,羅安閣站在葉晨前頭也不禁露出崇敬之意。
“你們能領悟就好。賦予其名濟人百裡常青線!那麽……羅秀才你到我這裡來又是所謂何事?”封先生撫須緩緩說著,忽然話鋒一轉,轉身面向葉晨三人,問道。
這時候那些學生才注意道葉晨三人的身影,不禁窸窸窣窣地議論了起來。
“先見過封老前輩。”葉晨越過羅安閣緝手作禮,緩緩道:“恕華陽道傳人的晚輩葉晨冒昧拜訪,但求一事便離去。”
葉晨很直接,那封先生卻是故作猶豫,沉吟再三,才道:“求事可以,但是首先你得將你身上的墨陽劍交還予我們儒家。”
聽聞傳說中的文寶墨陽劍竟在這華陽道士的手上,涼亭裡的弟子頓時炸開了鍋,就憑這本事的小鼻子小道他就不應擁有墨陽劍!而墨陽劍本就是儒家的東西,不屬於道家!漸漸地儒家子弟門看葉晨的眼神不再像先前那般和善了。
遭受這種待遇杭秋晴當即就忍不住了,只見她揚著鳳眉反駁道:“哎,你們怎麽能這樣啊?墨陽劍既被我師兄尋得,那就是我師兄的!你們儒家自己邋遢保管不好的東西流失了不去找就算了,被別人先找到了還大義凜然地做伸手黨,還覺得理所當然!難道你們不覺得害臊嗎?”
“這位姑娘的話甚是岔意,我們當然不能憑空要回,這會讓別人恥笑,所以我們不是提出了條件了嗎?你當有事求於我們,我們願意為之,要回墨陽劍只是禮尚往來,葉兄只要借一還過人情,成人之美,這樣難道不好嗎?大家說對不對?”
出言的是這群儒家子弟中最引人注意的白衣青年,他不像羅安閣一樣的窮酸氣,言行舉止間都散發出真正的大家之氣。
“好!白子說得有道理,還請葉兄能成人之美!”此間白衣青年的話頓時引起其他子弟的一片反響。
“你們……”杭秋晴貝齒咬著薄唇,被這樣道德綁架,她還真是不懂得怎麽反駁了,氣的直跺腳。卻無處發泄,葉晨為此便遭殃了,腳踝挨了她一腳,心想大概她隻懂無理取鬧吧。不過至少她承認了自己這個師兄,葉晨心裡還是很高興的。
“他叫張白,墨陽閣封先生下的得意弟子,論道有幾分道行,估計很難從他口頭上佔到便宜。”憋著白衣青年,羅安閣貼近葉晨,壓低聲音提醒道。
“哼,君子成人之美,也就是說不答應就非君子了是麽?”
然而對於葉晨來說這卻是意料中的事,他根本就沒有指望這些死要面子又吝嗇十足的家夥能幫忙,這不,什麽事都沒說就要提條件了,還仁心仁義?我呸!
盡然在心中萬聲腹誹,葉晨還是一臉笑容上前道:“剛才有幸能見到封先生的濟人百裡常青線,難道先生只是隨性做樂說說而已?”
略微一愣,封先生放下撫須的手,忽然開懷大笑起來,他也沒有想到葉晨竟然會拿此做文章。
“感謝葉晨小友的理解,濟人百裡常青線,確實不只是一句詞,一筆式,它同時也是一種人活著的態度,我們儒家子弟仁心仁義理應竭盡所能救濟所能幫助的人。”
封先生笑容可掬,有聲有色地說道,忽然話鋒一轉又說:“然而當你一無所有的時候呢?你又能拿什麽去濟人呢?生命嗎?我們儒家子弟雖然生著一顆仁心,但是也僅僅是比普通人不普通一點而已,我們始終是普通人,值得我們獻出生命的只有道義,並不是其他的事情。我們是仁心,但是不代表著就能任由被剝削!”
“此番,還有下一句,濟人百裡常青線,尋柳方圓空裹身!”
周圍的儒家子弟聞言沉默地低下了頭,封先生說出了他們的心聲。
葉晨卻是頭疼了起來,心想這論道的果然就是不一般,根本就說不過嘛,他有一百種說法讓你無法反駁,而你卻無可奈何,得得得,之前被白衣青年說的道德綁架還沒有脫下來,又被披上剝削者的名頭了。
羅安閣眼珠左右轉動,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,當即出頭大聲道:“封先生!此番事關重大!邪魔外道在豐海市肆意妄為,吸食百姓血氣!引鬼招魔!是為罪大惡極之為!我等當不能不管,還請封先生能出手助我等斬除邪魔!為天下立正道!”
反綁得漂亮!一旁的葉晨不禁為之叫好,這番說辭如果由葉晨來說那肯定對封先生沒有什麽效果,定會被封先生指責他沒資格說這話,因為葉晨屬華陽道傳人,道家講究萬法有理,順其自然,能治則治,除非現在道義改了。
然而羅安閣卻不同了,他同為儒家子弟,深造仁德,心濟於民,有求於同門,從道義出發,且看他能如何?
“哈哈哈,老夫還當是何事,原來如此,原來如此啊!”微眯著眼睛,封先生再次撫須大笑起來,然後道:“張白啊,還是你來解釋給各位小友聽吧。”
“弟子懂得。”白衣青年一抖長袍,緩緩走出道:“關於吸食血氣濫用蠱毒的邪修在豐海市為非作歹的消息,我們是早有耳聞,我們現在也正在聯合其他分閣商討應對之策,我知道三位同道都有著一顆濟世為民的心,但是萬萬不可操之過急,壞了大事!”
“既然立志要將此等邪魔歪道一網打盡,斬草除根!必要從長計議,我們在這方面已經開展行動了,羅兄既有心,那不妨加入我們,至於另外兩位……恕在下實在無力,畢竟是外家人,我們不能將大計外泄……但是如果葉兄真肯給還墨陽劍的話,這份人情,我們必會當葉兄自家人般看待!”
被扔掉的球又這樣又被白衣青年巧妙地撥了回來,葉晨如今撞牆的心都有了,雖然他到這裡時就預料到了這種結果,但是還是不禁覺得這實在麻煩透頂,你們都以為爺會把墨陽劍給你們都在逼小爺做君子是吧?哼哼,那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,爺今天是來這裡做勢的,從來就沒有興趣尋所謂的君子,就看看爺敢不敢做小人!
葉晨拍手鼓掌,揚起下巴,挑白了說道:“說得這般冠冕堂皇,說白了,封先生就是不想幫忙吧?”
“那沒關系,真的沒關系……”搖頭說著,葉晨抽出墨陽劍執在手中,為尋常的樣子,沒有半分變化,“到時候我看看到底世人會在乎誰的名聲,是這把劍,還是我道家,亦或是你儒家,哈哈!不得而知!但是我會很期待!”
“希望當那個邪魔三變成嬰的時候你們不會被嚇得尿褲子!”翻看著手機厚重的墨陽劍,葉晨譏諷地說道,然後他將其抽回:“還有,我既然有緣得到這柄劍,那它就是我的,你們要要回?想都別想!”
說完葉晨轉身就走,也不理會身後眾儒家子弟憤怒鄙夷的眼神。該說的也就說了,小人也做了,消息很快就會被傳出去了吧?
杭秋晴自然緊跟而上,這種地方她可是一刻都不想呆了。
羅安閣左右為難,猶豫再三,一咬牙,一甩袖,也緊跟而上。
他們都沒有注意到他們走出院子時,牆梁上站著的旗袍少女,她撐著一把油傘,妙曼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有些模糊縹緲,她的柳葉眼如大師作畫般完美而充滿智慧,她有一側的青絲挽起成簪系在粉耳處纏著絲帶,秀布將其籠罩著,透著雅性。
“先生,要挽留嗎?”看著離去的葉晨三人,張白小心翼翼地問自己的老師。
背著手,封先生微微搖頭:“不用,隨他去吧,掀不起什麽風浪的,到時候自有人家尋他而去,墨陽劍遲早會歸位。”
……
在車中,葉晨吐了口渾氣,按了按發酸的太陽穴,這戲可真難演,然而接下來卻更難。
因為他將要去拜訪豐海葉家,常人一般都不會知道葉府的位置沒錯,但是有杭秋晴這個同為修道家族的大小姐在,那就不是問題了。
“聽聞牛鼻子你和那個葉家還有著非一般的關系,那是真的嗎?”開車的羅安閣暼了一眼後座的面無表情的葉晨,忽然好奇地問道。
“是真的。”葉晨望向窗外滿是複雜之意,到現在,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,只是有猜想。而此番造訪葉家他卻不是去尋獲身世的,他是去求援,真的求援。
身為正道之家,葉家就算拒絕幫自己,但是他們至少還會親自製裁葉鋒這個敗壞家道的邪修吧?那樣就夠了!葉鋒肯定和那些人有勾當!不求他能完全引出策劃三變成嬰的那個人,只要知道其中的環節的就行!
搭著修長的雙腿,杭秋晴美目不斷地偷瞄著旁邊的葉晨,見他一副憂鬱的樣子,不禁諷刺他道:“喂,我說葉晨,之前在去文院閣的時候你那麽趾高氣昂,這頭去了葉家你就不行了,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?”
“杭師妹,謝謝你能安慰我。”望著天空遠處飄來的陰霾,葉晨想笑,實在是笑不出來。
沒想到葉晨會這樣理解,杭秋晴頓時慌亂擺手,臉紅道:“……人家才……才不是安慰你呢,難道你耳聾嗎?本姑娘是在嘲諷你!!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