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最早讓博物館相信保險公司這一套說辭的,恰恰是因為有楚翰墨的存在。
拿到三方鑰匙,無聲無息的闖入金庫……這樣的事,若說是楚翰墨乾的,那就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了。
可是……
他們敢說出來嗎?
說懷疑基金會,已經是吃了很多熊心豹子膽了。
實在是因為這次失蹤的名畫太過重要了。
在各國博物館之中,都屬於鎮館之寶,甚至可以稱之為國寶。
而保險公司如果要賠付的話,真是傾家蕩產的節奏啊。
芷雲和楚翰墨怎麽會不知道對方的想法。
博物館方面也巴不得能找到畫回去交差,保險公前來這麽一遊說,他們也就真信以為真,天真的認為只要來基金會詐一詐芷雲,就能把名畫給詐出來。
可是他們根本上都是錯的。
基金會根本就沒有偷畫,他們來找芷雲求畫,無異於緣木求魚,是根本得不到任何結果的。
“各位,我希望你們冷靜一下。”芷雲依然好言好語地說,“現在警方正在全力破案,我們基金會也承受了巨大的壓力。你們著急我們知道,因為我們也很著急。但是現在正確的方法是等待,而不是內訌。我們在這裡窩裡鬥,真正偷畫的人豈不是樂開懷了嗎?”
楚翰墨無聲無息地看著自己的小女人。
平時裡,在他的面前,這小女人總是迷迷糊糊,昏頭昏腦的。
她出來自己做事,他總是免不了擔心。
但是今日今時在這裡,親眼見她如何獨自面對困境,卻如同懸崖絕壁之上開出的花朵,異常堅韌和奪目,讓他也不得不感慨她的勇敢和理智。
如果說芷雲每時每刻都在因為他而感到驕傲。
那麽楚翰墨此刻也可以毫不猶豫地說,言芷雲,也是一個可以讓他驕傲的存在。
這樣完美的女人,是屬於他的。
博物館的人聽芷雲說得誠懇,也不由得有些被打動了。
他們原本就是病急亂投醫,此刻見芷雲態度真誠,也覺得自己有些無端猜忌了。
保險公司的人卻暗暗叫苦。
還以為拉著博物館的人來可以擺脫賠付的責任,誰知道言芷雲三言兩語就把對方的猜忌給化解了。
最讓他們無計可施的,還有這裡存在一個楚二少。
“現在也不早了。”芷雲看了一眼時間,“要不然我們一起出去用個餐,大家也可以談談自己對於名畫失蹤的一點疑慮,說不定我們可以發現警方沒有發現的破綻呢?”
她如此落落大方,倒是讓博物館方面的專家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保險專員不好說不,也不好說好。
很明顯,言芷雲方已經完全掌控了話語的主動權,牽著他們的鼻子在走了。
跟著她去吃飯,恐怕這筆單子也賠定了。
可是不去的話,旁邊一言不發的楚二少……似乎也就得罪定了。
就在這個時候,前台小姐突然急匆匆地敲門而入。
“言總,有一群人非要闖進來。我們不給開門,他們竟然就要卸掉我們的大門。”前台小姐一臉地驚恐。
“怎麽回事?”芷雲也驚問。
今天上午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。
這什麽人這麽大膽,居然敢打上門來?
光天化日的,還敢卸大門了?
基金會的大門只有一個,員工持卡才能進入。
此刻是上班時間,無人進出。
來人必然只能被擋在門外。
芷雲和楚翰墨,以及博物館的專家和保險公司的人一同出去。
便看到黑壓壓的一群人,堵在基金會門外。
芷雲是一個也不認識。
但只看到最前面的兩人,一位年過半百,頭髮花白,另一位則是高大威猛,神情冷肅,很是有些眼熟。
“這是幹什麽的?”芷雲似乎被對方的氣勢震懾到了,朝楚翰墨身旁躲了躲。
楚翰墨的目光與那名高大威猛的男子對視一眼,就揮手:“把門打開。”
前台小姐戰戰兢兢地上前去,按開了基金會的玻璃大門。
門開了。
人群立刻湧了進來。
為首的高大男人走到楚翰墨面前,臉色帶了不屑地冷笑:“好久不見,楚翰墨。”
他這句話剛說出來。
芷雲就一聲驚呼:“是你!”
楚翰墨倒是看了芷雲一眼:“你們認識?”
“就是他,就是他!”芷雲抓緊了楚翰墨的手臂,“你當初受傷昏迷,是他帶人非要把你帶走治療。後來是我們拚命才把你留下來。”
這個男人,難怪那麽眼熟。
原來他就是當初楚翰墨中彈昏迷之後,在叢林裡先於羅楓他們趕到國際安全局特別行動隊隊長邁科。
當初他非要把楚翰墨帶走,並直接將芷雲定位為嫌疑女犯。
要不是後面羅楓以及韓莎琪他們趕來,楚翰墨就真的被他帶走了。
沒想到這種時候,這個冤家居然來到了C市。
他,也是為了畫展而來的嗎?
“這裡不歡迎你。”楚翰墨不等邁科說什麽,已經下了逐客令。
曾經,國際刑警隊和特別行動部隊屬於平級機構,而楚翰墨和邁科也是平級,兩人曾經是競爭安全局高位的對手。
所以雖然楚翰墨從沒有把邁科放在過眼裡,邁科眼裡卻是從來都容不下楚翰墨的。
此時,他聽到楚翰墨竟然驅逐自己,禁不住冷笑一聲:“楚翰墨,你現在已經不是國際刑警隊的隊長了,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裡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?”
“因為這裡是我的地盤,法律保護公民的財產權,我不允許,你無權進入這裡。”楚翰墨的聲音冷靜而平淡,但卻帶著一種暗暗的猛力。
邁科不由得咬了一下牙。
楚翰墨最讓他看不順眼的地方,其中就有他無論如何都喜歡引用最簡單的法律來擊敗你。
曾經他想要跟他一較高下,然而楚翰墨無論如何也不接招。
並且每次都能用各種法律條文,四兩撥千斤的將他繞開。
聽說他失去了七年的記憶。
沒想到時至今日,對手相見,他依然以不變應萬變,輕輕松松將他繞開了去。
可是今天邁科過來,並不是那麽容易打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