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女人哪裡得不到呢？慕容瑾你腦子裡是有水嗎？”黎方卓攤手，“那個凃茵茵，一個被別人玩剩了的殘花敗柳，你何必呢？”

  慕容瑾好像沒有聽到黎方卓的話，她只是笑得有些冷：“黎方卓，有些事，我也從來沒有告訴過你。那就是當初你妹妹算計言芷雲的那些行為，全都是我告訴楚修璃的，而如何懲治她，也有我出謀劃策。你妹妹以為捏著凃茵茵，就可以讓我為她賣命嗎？我不過是利用她和楚修璃之間的矛盾，讓他們自相殘殺而已。真是不好意思，我就是這麽一個睚眥必報的人。”

  “你！”黎方卓仿佛也終於被激怒了。

  “慕容瑾，好，很好！”他一把從旁邊的保鏢手裡奪過槍，對準了沙發上的人體標本，“我本來還存了個好心，要給你留一具全屍。現在，既然你不識趣，那麽抱歉了。”

  說完這句話，他立刻扣動槍扳。

  只聽到砰砰兩聲槍響，嚇得芷雲捂住了耳朵。

  沙發的人體標本，頭顱已經碎裂了。

  芷雲能感到慕容瑾的憤怒。

  但更讓她震驚的是，慕容瑾果然是喜歡女人的。

  她果然是喜歡凃茵茵的。

  難怪楚翰墨會反感芷雲和她接觸。

  哪怕他知道她是女人，也能明顯的感到她對芷雲的不同。

  原來，楚翰墨從來沒有錯過。

  錯的人，從來都只有她。

  是大大咧咧的她，自以為是的她，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。

  “你擊碎一百具人體標本的頭顱，也跟我沒有關系。”慕容瑾開口道，“因為，它們根本就不是凃茵茵。黎方卓，戲弄人的把戲，你可以停一停了。你在我眼裡，就是一個跳梁小醜。”

  “跳梁小醜？哈哈，死到臨頭的人了，還在口出狂言。”黎方卓大笑，“慕容瑾，你算什麽？算男人？還是算女人？你的秘密，我妹妹一早就告訴我了。可是我一直替你保密。但是今天，我不想再為你保密了，今天，從這裡出去之後，你的秘密，每一個人都會知道。楚翰墨會知道你背叛了他，他會認為是你害死了他的女人。”

  “但是那又有什麽關系？”黎方卓張開手，“又什麽關系？反正你也是個死人。一個死人兩個死人。”他指著芷雲，“都是不能說話的。”

  黎方卓又指著破碎不堪的人體標本：“你說她不是凃茵茵，慕容瑾，你不要自欺欺人了。那個凃茵茵早就死了。你只是不能接受她變成了這個樣子而已。”

  慕容瑾聽到黎方卓這般說，一直牢牢指著他的手，好像終於有了一點松動。

  “對，這就對了。”黎方卓看著慕容瑾手裡的槍，“我們何必要拚個你死我活呢？你放下槍，把言芷雲交給我。你的秘密，我還可以替你保守。你還可以回到楚翰墨身邊去，繼續當他的助理。”

  “你真的會替我保守秘密？”慕容瑾問。

  “那當然，你不也捏著，我的秘密嗎？”黎方卓看了言芷雲一眼。

  “好。”慕容瑾反手過來，抓住了芷雲的手臂，“我把言芷雲給你。我們就清帳了。”

  “好，一言為定。”黎方卓臉上又露出了那種陰險而得意的笑。

  這句話之後，慕容瑾的手臂，緩緩地放下了。

  芷雲的心，也沉了下去。

  慕容瑾終於還是決定把她交給黎方卓了麽？

  比起她的性命，比起凃茵茵的去向，還是她自己最重要嗎？

  然而，就在慕容瑾的手臂放到一半的時候，她突然手一轉，槍口對準了一旁的水族玻璃牆。

  嘭——

  巨大的槍響，伴隨著的是鋼化玻璃破碎的聲音。

  以及，海浪一樣的水湧過來的聲音。

  這一刹那，客廳之中，槍響聲，怒吼聲，驚叫聲，此起彼伏。

  芷雲瞬間被冰冷的浪頭打得暈頭轉向，幾乎站立不穩。

  水族箱的面積和客廳相當，一旦被擊破，足足等同於一個客廳的水就被放了過來。

  跌跌撞撞之中，芷雲已經嗆了好幾口水。

  她聽到到處都是爆破聲，然而由於雙耳灌水，又聽不太真切。

  她隻覺得有人一直抓著她在往前走，她中途絆倒了好幾次，但都被人給托住了。

  她聽到有人在後面大喊“抓住他們”，然後是連續的槍聲。

  等她清醒一點的時候，她才發覺自己已經跟著慕容瑾來到了一處隱蔽的灌木叢中。

  她看到自己濕漉漉的像一隻落湯雞，不過慕容瑾也好不到哪兒去。

  然而慕容瑾從灌木叢中拿出了一個類似遙控器的東西，對著離她們不遠的汽車按了什麽鍵。

  汽車竟然自己發動了，然後開出了灌木叢，繞過院子，朝前方的小路開去。

  芷雲看到黎方卓帶著一群同樣濕得狼狽不堪的保鏢衝了出去。

  “她們走了！快點追！”黎方卓指揮保鏢。

  不到一時半刻，所有人都坐上車，朝著慕容瑾的汽車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。

  慕容瑾扔掉了遙控器，把手按到芷雲的肩膀上：“我們走，無人駕駛撐不了多久，我們先躲起來。”

  “你早就有計劃了對不對？”芷雲看了一眼扔在地上的遙控器。

  慕容瑾今天專程開了另一輛車過來，就是因為這輛車是改裝過的。

  她應該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局。

  “有計劃，但也跟不上變化。”慕容瑾微微喘息著，但步子依然比芷雲快。

  芷雲忙跟上去。

  女人高到慕容瑾這個高度，未免顯得有點讓人恐懼。

  因為衣服完全濕透了，芷雲發現從後面看上去，慕容瑾的骨骼也顯得十分的寬闊。

  好奇怪，平時或許是她穿衣服的緣故，壓根就沒發現呢。

  兩人走了好一陣子。越往裡面走，越是雜草叢生。

  “我們要不要通知翰墨呢？”芷雲問慕容瑾。

  慕容瑾幾乎是想也不想的搖了一一下頭。

  “不要輕舉妄動，黎方卓現在正在搜索我們。我手機也壞了，我們現在要做的是躲起來，讓楚翰墨來找到我們。”

  她說完這句話，咳嗽了一聲，捂住了自己的左腹部。

  芷雲不由得看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