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安宜低著頭，紅著臉，微乎其微地點了一下頭。

  “剛好夠查出來。”芷雲在一旁笑著補充道，“扇軒，還不你老婆抱回家供起來？”

  “供供供，一定供。”楚扇軒一直抱著安宜的腿，“我老婆太爭氣了，一定要每天燒香供果伺候，還要早晚沐浴更衣焚香跪拜三次。”

  “神經病啊。”安宜很不適應這麽誇張的楚扇軒，“別跪了快起來。”

  楚夫人又是抹著眼淚又是笑著：“不，你讓他跪著，你就讓他跪。安宜，你真是我們家的貴人。你到我們家來，芷雲也懷上了，你也懷上了，我們全家都不知道怎麽感激你了。”

  “媽，別這樣說，我都不好意思了呢。”安宜這說的是實話。

  “今晚上我要包一艘豪華遊輪，宴請本市所有名流！”楚父突然一拍椅子，豪情萬丈地。

  “千萬不要！”家裡的三個女人異口同聲地說道。

  “人家三個月前是不能說出來的，對寶寶不好。你到底懂不懂？”楚夫人嫌棄地。

  “不是這樣的，”安宜急忙說道，“芷雲姐姐的情況不太……好，千萬不能勞頓了。”

  “怎麽不好？”大家頓時都緊張了。

  楚翰墨摟著芷雲的手也緊了緊。

  安宜遲疑地看了芷雲一眼，芷雲就自己解釋道：“胎兒有點小，胎心也不是很穩。醫生建議我最好先靜養安胎。”

  楚翰墨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。

  “那婚禮……”楚夫人心心念念地都是婚禮的事。

  “婚禮還是要舉行的。”芷雲看了一眼楚翰墨，家裡老人就盼著這個，不能不滿足他們，“不過可能三天三夜和海陸空就……”

  “那就簡簡單單舉行一個吧，”楚夫人看著楚父，“遊輪什麽的怕芷雲反應大，我們就包一座五星級酒店，把該請的人都請了，怎麽樣？”

  “可以。”楚翰墨和芷雲都讚同道，這原本也是他們想要的。

  “在麗晶酒店吧。”楚翰墨提議道，“對了，新婚我們也住那裡。”

  他牽住了芷雲的手，和她對視了一眼。

  這一眼裡，包含了太多只有他們讀得懂的話。

  “隨你們怎麽樣，”楚夫人也笑著，然後她又看著楚扇軒和安宜，“要不然你們也……”

  “我們不要。”楚扇軒依然跪在地上，像抱著泰迪熊那樣抱著安宜，孩子氣地看著楚夫人，“我們是要旅行結婚的。”

  “現在還旅行結婚！”楚父跺腳，“媳婦都懷上了，要好好安胎。”

  “不，我們要旅行結婚的。”楚扇軒抬起頭，看著秦安宜，征求她的意見，“等孩子生出來，哪裡還有機會兩個人玩，必須抓緊時間。”

  “玩玩玩，就知道玩，都當爸的人了。你能不能成熟一點？”楚父罵道，“你為安宜考慮一下行不行？”

  然而安宜掙扎了一下，還是吞吞吐吐地說道：“那個……爸……我覺得……旅行結婚蠻好的……”

  楚父：“……”

  “我身體很好，一點妊娠反應都沒有，我可以和扇軒計劃一個比較安全的路線，去條件很好很發達的地區旅遊就行了。我也好想在不同的地方拍婚紗，也只是多一個小寶寶而已。而且到時候還可以拍大肚子婚紗照……想想都有點……額，刺激。”

  安宜說著說著，自己底氣都有點不足了。

  “對，很刺激。”楚扇軒卻馬上讚同道，“不愧是我老婆，來，老婆，givemefive！”

  楚夫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，她這個小兒子，就是慣壞了，什麽都要玩出格的。

  “好好好，就依你們倆。”她也是習慣了什麽都依著他，“只是一定要注意安全，千萬別去登山什麽的。”

  “不會了，”楚扇軒高興地，“我們基本就去各國首都和名勝古跡就行了，高山大海非洲草原都不去了。”

  楚父還不滿地嘀咕著：“就知道慣，慣，慣……我給你說！”他聲音突然又提高了，“我孫子要是有個什麽的，你給我償命！”

  “呸呸呸！雙喜臨門的日子，你就不能吉祥一點？”楚夫人都要給楚父一巴掌了。

  這下，楚父倒是很老實的閉嘴了。

  一家人喜氣洋洋的回到家，多多和喵喵聽說媽咪又懷孕了，高興得上躥下跳。

  “我們有弟弟啦！”喵喵少見地蹦躂著。

  “我們有妹妹啦！”多多翻著筋鬥。

  “是弟弟。”喵喵糾正多多。

  “胡說，是妹妹！”多多反駁道，“家裡男人夠多了，應該大力發展女性同胞。”

  “弟弟好一點。”喵喵很認真的。

  “好什麽好？”多多嫌棄地，“你們男人這種染色體有缺陷的生物，少一個就少一事，還是應該讓我們女人來拯救世界。”

  “喲，還知道染色體呢，最近文化水平提高不少了呢。”喵喵譏諷道。

  “找死是不是？”多多馬上挽袖子。

  “媽咪救命……”喵喵一邊笑著一邊風一樣跑掉了。

  “站住膽小鬼。”多多也笑著追過去。

  “哎喲小祖宗，小心一點那個古董花瓶，”楚夫人急忙喊著，“碰倒被瓷片劃傷就壞了！”

  聽到她話裡的重點，所有的人都笑了……

  ……

  鏡子裡光影輪換。

  芷雲看到了鏡子邊角那個男人的影子。

  她略微吃驚，卻並沒有轉過身來。

  他怎麽來了？

  婚禮雖然是宴請了楚修璃，可是他明確說過他不會來參加。

  但是現在，他卻出現在化妝室裡。

  此刻，他正斜靠在房門旁，慵懶地看著芷雲。

  “婚禮之後，就要回塞齊了？”終於，他還是先於她開口了。

  芷雲看著鏡子：“是的……大哥呢？”

  “我就留在家裡了。”他答道，“如果你去塞齊，我就要留下。如果你留下，那我就離開。”

  “為什麽？”芷雲的嘴唇只動了動，但她聽到自己已經問出了聲。

  “我和楚翰墨，是絕對不可能處於同一個空間之下的。”

  “難道就不能改變嗎？”芷雲忍不住轉過身去。

  她看到楚修璃嘴角是一個嘲諷的笑。

  “不可能改變。”他回答道，“曾經，或許很早以前，我們也是勉強能相處的吧……那時候沒有太大競爭，又惺惺相惜。但是後來，慢慢就不可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