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哲見楚翰墨毫無顧忌得比對著芷雲和女王的容貌，也禁不住笑起來。

  “楚二少不用看了，尊夫人和女王女孩時候很像，這個我早就發現了。”

  楚翰墨緩緩舒出一口氣，他合上了相冊。

  “那麽，我就直接說了。”他嚴肅地看著秦哲，看似請求，實際卻帶著勢在必行的強勢，“我希望秦先生能拿出你所留的女王的頭髮，和芷雲做一個DNA鑒定。”

  芷雲和馬思暢都幾乎倒吸一口冷氣。

  “你的情報沒錯吧？”芷雲現在也不得不懷疑楚翰墨了，“我和女王，能有什麽關系？”

  “長得像就是莫大的關系了，”很難想象楚翰墨竟會說出如此武斷的話，“情報並沒有說女王生的是女兒還是兒子，但這並不影響我要你們做DNA。”

  出乎意料的是，秦哲似乎一點也不驚訝。

  他迅速打開錢夾，從裡層拿出一小綴頭髮，問馬思暢：“這麽點，夠做了嗎？”

  “應該夠了。”馬思暢回答道。

  “真是不明白你們怎麽想的。”芷雲嘀咕著，“明明女王是沒有懷孕的，明明隻懷過茵茵的，還非要做親子鑒定……鑒定來有什麽用呢？”

  楚翰墨已經把芷雲的頭髮剪了下來，給了馬思暢。

  他揮手讓馬思暢去工作，不要理會芷雲的嘰歪。

  然而馬思暢大概也對芷雲的話比較讚同，他只有無奈地歎口氣，拿著頭髮離開了。

  等鑒定結果的時候，芷雲就和大家一起看大選。

  已經進入倒計時了……

  看樣子，范季諾家族是鐵定會成功了。

  芷雲的表情一直臭臭的，她想到了米維和米艾，想到他們可憐的母親，想到了這個家族曾經和韓沙魯如何勾結……

  這種人渣也可以當選首相！

  這個國家還真是無藥可救了！

  “秦先生，是怎麽看待女王的？”突然間，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地楚翰墨問秦哲道。

  這個話題似乎和正在觀看的競選毫無關系。

  所以秦哲起先愣了一下，然後他低聲道：“你問的是什麽時候的她？”

  “什麽時候都可以談一下。”楚翰墨看著秦哲，“對不起，因為確實沒有任何渠道可以了解得到，所以只有問你了。”

  秦哲便苦笑了一下：“總的來說，她是一個很清冷的人。但也有明媚和可愛的時候。後來……我就不太能下斷論了。”

  說著，他不等楚翰墨再度發問，拿出了錢夾裡剩下的頭髮。

  “這是最後一次見面她送給我的。”他凝視著那閃耀著光澤的發絲，“她說，讓我當她死了。”

  【這個給你做個留念，就當我已經死了。因為我確實也是這樣看待我自己的。】

  當初的話還那麽清晰。

  客廳裡是長久的沉默。

  然後芷雲有些自言自語地說道：“從照片上來看，確實像是這樣……”

  “這話怎麽說？”秦哲問芷雲，他目光裡是深深的無奈。

  芷雲指著相冊：“大婚之前的她，像是一個正常的人。大婚開始，就畫上濃妝，一直到生下茵茵被囚禁……直到現在，都不像是一個鮮活的生命。”

  秦哲繼續沉默了下去。

  楚翰墨卻斜睨著芷雲：“我的意見正好很相反。女王一直很鮮明的活著，不過……”他頓了頓，銳利的眼神落在了照片上那被胭粉過度修飾的面容上，“她把自己藏起來了。從結婚的那一刻起。”

  驀地，客廳裡仿佛升起一股涼氣。

  芷雲突然有種細思極恐的感覺，雖然她還不能看透什麽，但有一股涼颼颼的風已經竄上了她的背脊。

  “結果出來了。”馬思暢的到來打斷了大家的思索。

  “怎麽樣？”楚翰墨和秦哲似乎都不約而同地緊張了起來。

  馬思暢看看芷雲，她倒是輕松的聳肩，表示絕不可能。

  “沒有血緣關系。”馬思暢回答著，把鑒定報告給楚翰墨。

  楚翰墨的眉頭皺起來，他仔仔細細地看著報告，仿佛不相信這樣的結果。

  “早說過不可能的了。”芷雲不滿地噘嘴，她看著自己剛剛被剪掉的那一點發尾，“真可惜，人家的頭髮。”

  “世界上是不可能有那麽多巧合的。”秦哲微笑道，似乎怎麽樣的結果他都會接受，“楚二少，你的情報來源真的可靠？”

  楚翰墨把鑒定報告折了起來，他目光凝重。

  “絕對，是不可能出錯的。”

  “額……”

  楚翰墨這麽肯定，大家都覺得很不可思議。

  “你有人證物證嗎？”跟楚翰墨呆久了，芷雲也學會了什麽都講證據。

  “有。”楚翰墨看著眾人，“你們知道我的情報從哪裡來的嗎？”

  “哪裡？”

  “慕容瑾。”

  慕容瑾已經離開皇宮了。

  至於原因，他並沒有說明。

  而且他拒絕和任何人見面，直到芷雲給他電話苦苦哀求，他才願意給她半個小時的時間。

  芷雲是在守備嚴密的軍區裡見到他的。

  那時候心理醫生正從他辦公室離開。

  “你和茵茵鬧掰了？”她開門見山地問他。

  “不存在鬧掰，而是從來都沒有複合過。”他也這樣簡短地對芷雲說道。

  芷雲明白半個小時很短，她沒有時間和慕容瑾聊天，她只能抓住重點：“我聽翰墨話說，你提供了情報，說女王還生過一個孩子？”

  “是的，就在她結婚一年後。”慕容瑾答道。

  “你確定嗎？你是怎麽知道的？”芷雲問道，然後又猶豫了一下，“你……什麽時候知道的？”

  慕容瑾從大堆文件之上抬起頭來。

  他有審視的目光看著芷雲，然後才回答：“知道有一些時間了。不過，我是現在才決定說出來。”

  “為什麽……”芷雲不解。

  “因為，理智吧。”他說了這麽一個飄渺的答案。

  兩個人之間陷入了一陣難言的寂靜。

  在這無聲的時間裡，芷雲仿佛理解了慕容瑾的話。

  之前，他那麽執著的把一切都給了塗茵茵。

  她是公主，所以他要保有她的地位，如果說出來女王還有其它的孩子，那麽塗茵茵就再也不是獨一無二的了。

  可是現在，他也對這段感情感到絕望了吧……

  感情消失的時候，理智也終於回歸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