會議室裡陷入了今次會議的第三次奇靜。

  芷雲聽到謝華的話，眼睛都幾乎瞪了起來。

  而在場的其他人，除了向來面癱的楚翰墨和慕容瑾，其余的都有輕微的面部表情。

  眾人無不為謝華的話，感到震驚。

  他居然說他要引咎辭職？

  見大家似乎有些震撼，謝華略帶自嘲地笑了一下：“有什麽辦法？集團股價暴跌，總有人要出來承擔責任。如果這時候沒人肯出來擔責，那麽股價只會一直跌下去。有些人貪生怕死，但我不怕，因為我身正不怕影子斜，我捫心自問，和這事情一點關系也沒有。所以我相信上天自會還我一個清白。”

  謝華的這一番話，說得坦坦蕩蕩，連對他印象十分糟糕的芷雲，都差一點被他感動了。

  隔了好幾秒，會議室裡突然響起了掌聲。

  頻率很緩慢，但卻很有力的掌聲。

  而鼓掌的人，是楚翰墨。

  芷雲看著楚翰墨，不明白他為何要突然鼓掌。

  他鼓得極慢，每一下，似乎都意味深長。

  “很好，謝總。”他說道，毫無聲調的言語讓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在讚揚還是嘲諷，“這種時候你肯站出來，實在令我相當佩服。你說得對，集團這時候需要有人站出來，楚家和集團，會感激並記住你的這個情分。”

  說完最後一個字，楚翰墨突然起身，推得椅子嗞啦一聲響。

  “慕容，協助謝總辦理離職相關手續，然後召開新聞發布會，宣布我們第一步處理結果。散會！“

  他走到了謝華的身邊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：“謝總，KL等著你回來。”

  “李助理，你和我陪謝總去人事部，言芷雲，你馬上準備新聞發布會的事。”慕容瑾利落地命令道。

  “是、是！”芷雲忙不迭地回答道。

  這事情變化太快，不要說她，就是其它的人，也都還不在狀況之中。

  尤其是洪理。

  他還等著和謝華惡戰一番著，沒想到，謝華居然會提出引咎辭職，而楚翰墨居然沒有絲毫考慮的同意了？

  他這是勝利了，還是落入了什麽陷阱？

  看起來，楚翰墨就好像是和謝華商量好了似的。

  但只有芷雲知道，楚翰墨應該就是等著謝華說辭職。

  謝華和洪理，總歸要有一個辭職。

  楚翰墨貌似並不在乎辭職的究竟是誰。

  如同他所說，這種時候，遏製股價下跌才是最重要的。

  可是，芷雲總覺得，謝華辭職的用意，不僅僅在一個股價上面……

  “希望新聞發布會能對股價有所作用吧。”芷雲忍不住暗暗歎氣。

  說實話，她也不知道隻操的什麽心。

  她一個小秘書而已，當真是操著賣粉兒的心，賺著賣菜的錢啊。

  但是事關楚家的集團，事關楚翰墨的利益……她就是掌控不住的操心的命啊。

  “洪理和謝華，你覺得誰更有可能是主謀呢？”芷雲問。

  “沒有確切證據之前，誰都有可能。”楚翰墨的回答依然是模糊的。

  芷雲知道他做事細致穩重，絕不空口說沒有百分百把握的事。但她還是忍不住歎氣……一團亂麻的事情，最糟心的是，劉小檸究竟在哪裡？

  他們到底缺失了哪裡關鍵的一環？

  晚上的時候，警察局傳來了案情的新進展。

  芷雲雖然不能知道楚翰墨內心的確切想法，但她好歹能得知案情的第一手情況。

  這次的案情偵查可謂是神轉折……

  在趙莉麗的體內，發現了男性的體液。經過法醫鑒定，她是被人掐死然後拋屍河裡的，而她臨死前，經歷了性侵害。

  通過提取和DNA對比、排查，警方在最短的時間內鎖定了嫌疑人。

  結果讓芷雲大吃一驚。

  和趙莉麗臨終發生關系的男人，不是洪理的哥們兒，也不是洪理，更不是其它什麽男人。

  而是——

  曾經在芷雲面試時，非禮過她的那名面試官。

  “你說過他不可能是凶手的。”芷雲喃喃著對楚翰墨說道。

  楚翰墨眉心是從未如此深的皺著。

  他確實說過面試官不具備作案條件，他也確實調查過對方，但是……

  現在的事實，幾乎可以說狠狠地打了他一耳光。

  有生以來，他還真沒這樣“失誤判斷”過。

  先是告訴芷雲趙莉麗不會是穆小姐，結果趙莉麗就被證實至少涉案，最後還拋屍河裡。

  然後告訴芷雲面試官雖然有作案動機但是沒有作案條件，結果面試官被法醫證實是趙莉麗死亡案的嫌疑人。

  “亂了亂了，”芷雲往床上一躺，“我已經神經錯亂了。”

  她雙手合十：“我現在只求上天讓劉小檸安然無恙的回來，千萬別出事，千萬別出事，千萬別……你去哪裡？”

  她猛地坐起來。

  看著********，朝門外走去的楚翰墨。

  “我去案發現場。”楚翰墨的臉色冷得結冰。

  事到如今，他必須親自去案發現場。

  他不相信自己的判斷竟然會出現如此大的失誤，更不相信面試官會是真正的凶手。

  “我也去。”芷雲急忙蹦下床。

  “呆在家。”楚翰墨指了一下芷雲，“屍體沒什麽好看的，你去了我要分心。”

  芷雲幾乎像被施咒了一樣定在了原地。

  嗚嗚，被嫌棄了。

  搞了半天，她在楚翰墨眼裡就是個包袱啊。

  “哼，不去就不去。”她重新朝床上一撲，“這麽厲害的樣子，有種別判斷失誤啊，明明今早上還在說，面試官不會有問題呢，不是很有自信嗎？不是很能乾嗎？快點破案給我們看看啊？”

  嘴上雖然罵得很過癮。

  但芷雲越罵越卻是越想不通。

  她輾轉反側：“不對……白癡啊，如果楚翰墨沒說錯，面試官不是凶手，那麽現場所有布置的一切，豈不是真正的凶手按照自己的要求而布置出來的？楚翰墨他能看出問題嗎？凶手連趙莉麗都能掐在時間裡害死……”

  芷雲坐了起來。

  “不行，不能這樣被動。”她握拳，“不能別人指哪兒，我們就朝哪兒奔。我們要掌控主動權，對，主動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