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據我們所知，楚翰墨和言芷雲目前是情侶關系，你也知道對吧？”謝家的律師問道。

  劉小檸也察覺了哪裡沒對勁，但她此刻腦子有些暈，雖然有些遲疑，但還是點了點頭：“我知道。”

  “這麽說，是你和言芷雲是關系較好的同事，因為言芷雲和楚翰墨的緣故，你一早就認識了楚翰墨的同事羅楓……”謝家律師說道。

  “不是這樣的。”劉小檸終於反應過來了什麽，“我是後來才知道這些的。”

  “反對！”公訴方律師也幾乎憤怒了，“被告律師刻意玩弄文字遊戲，引導證人回答問題。”

  “法官大人，”謝家律師搶道，“我申請取消劉小檸的證人資格，她與公訴方有不同尋常的關系，她的證詞不能作為法庭的證據。”

  “我反對！”公訴方律師又站了起來，“劉小檸的證詞和她的私人生活沒有任何關系。”

  法官沉吟了片刻：“中場休庭。”

  休息室裡，芷雲簡直沒開口大罵了。

  “謝家算個什麽東西？派人暗算小檸也就算了，居然還錄像！小檸就算喜歡羅楓又有錯嗎？還有那個法官，一直偏向謝家是幾個意思？”

  楚翰墨沒有說話，神色有點冷凝。

  “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麽？”劉小檸各種擔心，怯兮兮地問芷雲和楚翰墨。

  “從法律的角度來說，確實不能存在證人和舉證方人士有過度親密關系。”楚翰墨終於開口道，“不過……”

  他沒有說下去了。

  芷雲知道，最關鍵，還是法官的態度。

  劉小檸和羅楓，顯而易見，根本就不是戀人關系，充其量算是劉小檸單戀而已。

  這事情可大可小。

  但法官如果一直那麽偏向謝家的話……

  下半場的庭審，謝華終於來到了現場。

  按道理，他現在是嫌疑人，應該在第一時間出庭的。

  可是由於他的傷被鑒定為一級傷殘，不僅可以姍姍來遲，還坐著輪椅，蓋著毯子，一臉虛弱的出現。

  按照謝家的意思，是想要讓謝家被鑒定無法出庭，因而拖延庭審。

  可是楚翰墨畢竟給醫療鑒定施壓，最終還是把謝華押了上庭。

  此時，他有氣無力地看了一眼在庭的人，眼底的怨毒被隱藏得很深。

  律師開始詢問謝華相關問題。

  謝華裝出一副到死不活的模樣，對於律師的所有問題一律回答不知道。

  當問到他認不認識劉小檸的時候，他端詳了劉小檸半天，才說道：“好像有點眼熟。”

  “公訴方起訴你綁架劉小檸，將她關押在你謝家的祖屋裡，此事是否屬實？”謝華的律師問他。

  謝華搖著頭：“我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，我沒有綁架任何人，這個劉小檸，我事先不要說關她在哪裡，我就是連她是誰都不太清楚。”

  “你胡說八道，明明是你讓陳佳麗把我騙走迷暈，然後關到你家地下室的。”劉小檸怒道。

  “肅靜！”法官竟厲聲呵斥劉小檸道。

  劉小檸也知道律師沒有問她話，她不能多言，只是聽到謝華睜著眼睛說瞎話，實在是忍不住了。

  芷雲也暗暗替劉小檸捏了一把汗。

  很明顯，羅楓的事情，再記上謝家的算計，讓劉小檸的狀體十分不穩定。

  “我這裡有一些圖片要給劉小檸女士辨認。”謝華的律師說道。

  他把圖片呈現給法官看，在得到準許之後，再舉到了劉小檸的面前。

  “劉小檸女士，據稱你在謝家祖屋的地下室呆了好幾天，那麽對於關押你的地方，你必然是十分熟悉。我這裡有一疊地下室的圖片，你能分辨出哪一個是關押過你的地下室嗎？”

  劉小檸強迫自己鎮定：“我能分辨得出。”

  那地下室的模樣，在她得救後的前幾天仍然會在她的夢裡出現。嚇得她連續幾夜從夢裡醒過來。

  那時候，每每睜開眼，都是羅楓守在她的跟前。

  他總是低聲問她：“做噩夢了？”

  當她點頭之後，他總之簡單地說道：“不用怕，你現在很安全。”

  可是正因為有他在，正因為有他這麽簡單的安慰，劉小檸才能迅速地從痛苦與噩夢般的過去擺脫出來。

  可是現在，為了保護她，他卻倒下了……

  謝家的律師把圖片舉到她的眼前。

  “是這個地下室嗎？”

  劉小檸搖搖頭：“不是。”

  謝家律師又把第二張照片挪到上面：“那是這個嗎？”

  劉小檸依然搖了搖頭；“不是。”

  雖然這些都是陰暗的地下室，但布局和牆紙眼色和謝家祖屋的依然有區別。

  謝家律師把第三張挪了出來：“那麽……是這麽一張嗎？”

  那一刻，就連芷雲就清晰地看到，劉小檸的瞳孔縮緊了。

  就是這一張了吧！

  芷雲的心跳了起來，看劉小檸的表情，此刻謝家律師舉著的應該就是謝家祖屋的地下室照片。

  然而劉小檸的眼神顫抖著，整個人都似乎要站立不穩了。

  “劉小檸女士，請回答我，這是不是謝家祖屋的照片？”謝家律師又逼問道。

  劉小檸張了張嘴，顯然在極力克制著什麽情緒。

  告訴他啊！告訴大家，這是不是？

  芷雲在旁聽席上都著急起來。

  而楚翰墨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。

  可是劉小檸依然不說話，她嘴唇嚅動了幾下，卻依然無法發出聲音，仿佛被魔法定住了一般。

  “公訴方證人，請回答問題！”法官敲了一下木槌。

  劉小檸全身一顫，好像從噩夢之中醒來了一般，帶著一種驚恐且求助地神情看向了法官，繼而，又看向了旁聽席的芷雲和楚翰墨。

  “劉小檸女士，請你回答！”謝家的律師緊跟著逼問道，“你是不是認不出來到底哪一個才是謝家的祖屋，還是你根本就沒有被關押過，你之前所說的都是假的！”

  他的聲音極大也極具威脅性。

  一滴眼淚從劉小檸的眼中流了下來。

  “我不記得了……”她終於說道，說完，眼淚不斷地從她的臉龐流下來，“我不知道哪一個是謝家的地下室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