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琴絲絲剛剛說完這句話。
站在芷雲身旁的楚翰墨,卻是臉色一沉。
“住口,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?”他的聲音不大,卻很沉,頗有一股陰沉的震懾力。
琴絲絲不由得嚇得一抖,這才注意到了芷雲身邊的男人。
這男人面目俊美得不似凡人,氣勢強大得如同神祇,僅僅是這麽一句,已經收了琴絲絲的神光。
她踢到鐵板,馬上收回眼神,那裡面卻帶了一絲忿怨。
“狐狸精。”她咬牙低聲道。
“你說什麽?”沒想到,她說得那麽小聲,幾乎連她自己都沒能聽見,楚翰墨卻聽得一清二楚。
琴絲絲又是一抖。
“我、我沒說什麽……”她慌忙搖頭。
“誰是狐狸精,再說一遍。”楚翰墨氣壓低沉地問道。
琴絲絲先是下意識地搖了一下頭,卻突然間又是醒悟到了什麽。
她一下子又挺起了身板,指著芷雲:“這個女人!她先是向笛的女人,昨晚上又和向達共渡春宵。哈哈,現在又勾搭上了你,果然厲害。怪不得我鬥不過,哈哈哈……”
她有些瘋癲地笑道。
“這位小姐,”楚翰墨眼色沉靜,但其中卻蘊含著令人害怕的底色,“我希望你明白,誹謗也是可以判刑的。我必須要告訴你,言芷雲小姐,不僅僅是我的助理秘書,還是我的未婚妻,昨晚上,她一直都和我一起渡過,並不存在你剛剛所謂的言行。”
楚翰墨此言論一出,不要說旁人,就是言芷雲自己,都是一驚。
說她是他的秘書不為過,可是他竟然說,她是他的未婚妻。而且,他還說,昨晚上他們在一起……這明明就是假的啊。
察覺到芷雲的詫異和意外,楚翰墨卻牽住了她的手,緊緊握在手中。
“這裡在場的任何人,如果敢誹謗我的未婚妻,那就是誹謗我,如果敢傷害我的未婚妻,也等同於傷害我。而誹謗和傷害我的人,我會讓他受到相應的懲罰。”
說到這裡,他的目光轉向了一旁的向笛:“向笛先生,聽聞你和我未婚妻有關聯。”
“怎麽可能?”向笛笑了笑,“這一定是個誤會,誰若是這般造謠,我也會讓我的律師聯系他的。”
楚翰墨聽完向笛的話,又看向了向達:“向達先生,我希望你那裡也不過是一個誤會。”
他的話語,帶著看不見的威脅和隱隱的殺氣。
仿佛有人敢說言芷雲和任何人有染,不論真假,都是難逃一死。
向達已經說不出話來。
他隻覺得自己心口一股鬱結之氣在湧動,突然一個穩不住,一口氣衝上來,一張嘴,竟然噗的吐出了一口鮮血。
原本還在等待他回答的眾人都是一驚。
還沒反應過來,向達就已經栽倒在地。
“向達!”琴絲絲這時候居然又哭著撲了過去。
侍者和保鏢也急忙過來,現場好一陣混亂。
待到向達被抬走送往醫院,琴家的人也跟著離開,服務生也清掃了現場,宴會廳裡才漸漸恢復了正常。
向笛並沒有跟著而去,只是有些惆悵地望著向達消失的方向,看了好幾秒。
這才回過神來。
同室操戈的事情,其實他從沒有打算過要在自己的身上發生。
但是如果他不采取行動,向家總歸是要將他徹底清除出去的。
利益之下,安有親情友誼可言。
他把他們當成家人,他們卻把他當成棋子,當成傀儡,當成……棄子。
所以,在楚翰墨找到他的第一時刻,他就明白了。
自己唯有和楚翰墨聯合,唯有借助楚翰墨的力量,才能在向家站穩腳跟,才能讓自己的父親和兄弟不敢輕易觸碰自己。
沒想到,向達卻是這般經不得打擊。
不過是一次小小的失敗,竟然可以讓他急火攻心吐血倒地。
思至此,向笛也已經釋然。
就算今時今日他沒有去算計自己的兄弟,改日,他也必定會遇到更強大的對手,必定會失敗,也必定會這般承受不住。
通往王者寶座的路途上,不能承擔大事之人,還是早一些退場的好。
提前淘汰,是對他們的仁慈。
“楚先生,恭喜恭喜。”
向達走了,剛剛還在觀望的許多人也圍了上來。
芷雲和楚翰墨頓時成了人群中的焦點所在。
“向達這種人,我早已經看不太順眼了,此次楚先生坐穩首席之位,向三少取代他成為副首席,真的是眾望所歸啊。”
不乏見風使舵之徒,已經對楚翰墨和向笛恭維了起來。
還有人,也順帶讚美著芷雲。
“楚先生的未婚妻也是楚楚動人,和您郎才女貌,十分般配。”
芷雲紅了臉,扯了扯楚翰墨,小聲道:“那個……要不要把事情說清楚啊,我們並不是那個……”
她還沒說完,楚翰墨一個眼神已經落了下來。
那裡面有微微的不悅。
看得芷雲立即乖乖住口。
“你說什麽?”沒成想,楚翰墨卻主動問她道,“你說我們不是什麽?”
他的聲音不大不小,但周圍的人卻無疑都聽到了。
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都落在了芷雲的身上。
芷雲隻恨不得往地下鑽一個縫。
她方才已經說得夠輕聲了,就是怕別人聽到。楚翰墨怎麽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問她呢。
但既然楚翰墨問了,她就不得不回答。
所以芷雲心一橫,朗聲對眾人道:“感謝各位的讚美,不過,我和楚翰墨先生並沒有大家認為的婚約。我不過是他的秘書而已,剛才的那些,不過是他維護我刻意那般說的。對吧,楚二少。”
楚翰墨低頭看著芷雲。
他的眼神,不似從前冰冷,那裡面的一絲柔意,讓芷雲的心裡打了個突。
這……他這樣的神情,是幾個意思?
“維護是肯定的,剛剛的話,確實也有些誇大其詞了。”他這般說道,然後看向眾人,“言小姐,確實只是我的秘書,並非是我的未婚妻。”
芷雲不由得松了口氣,果然剛剛只是為了替她解圍而已。
一旁默默觀場的向笛,雙眼也亮了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