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翰墨走上前來,頗有些冷色地看著芷雲:“弟妹,家長會開完了嗎?我正好路過,捎帶你一起回家吧。”
弟妹?
他如此的稱呼一出來,芷雲和謝華都是驚了驚。
如此簡單的一句話,包含了如下的信息:芷雲是他弟弟的女人,她有孩子,來開家長會,而且住在楚家。
芷雲隻覺得心頭堵了一團說不出的鬱結之氣。
她和楚扇軒的事,大概曾經是楚翰墨最不願意面對和接受的,可是現在的他,失去了那七年的記憶,竟然可以輕而易舉的把這件寫在檔案裡的事擺在兩人之間。
雖然說,他們之間現在僅僅是寶寶父母的關系,而兩人也沒有達成公開寶寶身世的一致認同。
可是……
可是他如今這般的說法,還是讓芷雲無法接受。
“我現在暫時還不想回家。”芷雲臉上掛出一個淡淡的笑,“二哥還是先走吧。”
楚翰墨的眉頭不易察覺地擰了一下。
“弟妹不回去輔導寶寶的作業了?”他的語氣卻依然是雲淡風輕地。
謝華驚得說不出話來。
看起來如此年輕稚嫩的言芷雲,居然是楚家的兒媳婦,還已經是孩子他媽了!對了,他想起來了,楚三少確實是有未婚妻了,雖然曝光率很低,可是他曾經也是看到過的。
畢竟他也是做傳媒的,最初有關楚三少和未婚妻的新聞發布會,還是他那邊操持的呢。
只是事情過去了這麽久,他也幾乎忘記了三少的未婚妻長什麽樣了。
這沒想到,三少的未婚妻,竟然在集團裡做秘書一職,這可真夠低調的。
而楚翰墨的話,很明顯就是要把芷雲的身份和寶寶拿出來,斷了謝華的念頭。
他不可能說芷雲是自己的什麽人,唯有把楚扇軒抬出來。
然而芷雲聽到他這樣的話,再聯想到方才他和趙莉麗那一幕,心中的酸楚難以言喻。
“他們今天沒什麽作業,”她勉強用鎮定地表情看著楚翰墨,“就讓他們玩玩吧,我這段時間工作也很累,想出去走走。”
楚翰墨沒有說話,只是看著芷雲。
謝華隱約覺得有點不妙,楚二少雖然話很客氣,但總感覺,他就差用手去拖言芷雲了。
“謝總,”芷雲突然叫謝華道,“我想去一個地方,能不能勞煩你送我一下?”
“當然,很樂意效勞。”謝華看了一眼楚翰墨,卻這般回答道。
可以預見的是,楚翰墨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。
謝華的心咯噔了一下,但依然替芷雲打開了車門。
從氣勢上,他有些懼怕楚翰墨,但從身世上,他也未必覺得自己比他差了多少。
謝家是從政之家,謝華也算是同輩人中的佼佼者,盡管KL傳媒隸屬楚家,但謝華屬於高層之一,也並不完全懼怕楚家。
看著蘭博基尼絕塵而去,楚翰墨幾乎將自己的拳頭捏碎。
言芷雲,她和他沒有任何關系,所以就這樣和別人離開,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?
夜,很快降臨。
位於C市東區的酒吧街,燈光奢靡。
言芷雲又一次把自己的手裡的空杯子放下:“服務生,再給我來一杯。”
服務生目瞪口呆中。
能喝的女生他倒是見得不少,可是這麽能喝果汁的女生,他倒是第一次見到。
“不好意思,我去一下。”喝了十大杯果汁,芷雲也覺得有點吃不消了,她對身旁的謝華說道。
沒辦法啊,她又不擅長喝酒,又實在是心情鬱悶,除了大口大口喝果汁,也實在沒什麽解悶的辦法了。
“唔……”一到洗手池邊上,她幾乎要撐得吐了。
楚翰墨竟然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她看上了謝華的車。
他至始至終都沒有來拉過她,沒有真誠的說過一句挽留的話。
如果他會當著謝華的面說她是他的女人,或者告訴謝華她是他孩子的媽媽,或者拉住她的手……任何做一件,她都不會上別人的車。
“真是過分,楚翰墨真是過分……”芷雲反胃地拍著心口,嘔了好幾下,眼淚也出來了,真不知道是因為心裡難過,還是因為身體難受,“隻許他和別的女人躺一起,就不許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嗎?再說了,就算我和別人一起,他也無動於衷,可是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,我就這麽不開心。”
她抹著眼淚,看著鏡子裡明晃晃的自己。
酒吧的衛生間裡充斥著一大股酒精的味道。
不斷有喝得半醉的女人跌跌撞撞地走進來,還有濃妝豔抹的女人進來補妝。
她們看到芷雲躬著身子站在洗手池旁,都以為她也只是一個喝多了酒的女人而已。
誰能知道她是喝果汁喝到發吐。
人難受的時候,拿什麽澆都是愁的,沒有最愁只有更愁。
謝華在酒吧裡等了言芷雲很久,也沒能等到她出來。
服務生端著一杯新的果汁過來了:“先生,這是你們要的果汁。”
謝華看了一眼那黃橙橙的果汁,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別樣的光。
“這杯果汁不要了,去調一杯純潔天使過來,要雙份的量。”他對服務生揮了一下手,“對了,”他又叫住服務生,突然把幾張鈔票塞到了他的盤子上,“端過來的時候,不要說是什麽。”
服務生一愣,卻立馬會意了。
他只是個打工的,客人肯出錢,肯給大筆小費,他只需要辦事就行了。
所以,芷雲回來的時候,桌上就擺了一杯和果汁看起來毫無差別的“飲料”。
“不好意思,去太久了。”芷雲對謝華抱歉地說。
“沒什麽,”謝華給芷雲一個笑,“不過到酒吧來狂喝果汁的人,言小姐倒是我見識到的頭一個。”
芷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狂喝果汁到吐,現在她心情倒是舒暢了一些。
“我叫你言小姐,你不介意吧?”謝華往前傾了傾身子,“或者,你喜歡別人叫你三少夫人?”
“沒有的事,”芷雲急忙擺手,“我和三少其實都沒有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呢。”
“這樣啊,”謝華笑了笑,“那麽這樣說,我就有機會追求言小姐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