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樣子，她果然不是很記得昨晚上的事情了。

  楚翰墨已經調查清楚了，謝華給芷雲喝的是純潔天使。

  那種雞尾酒，會摧毀女人的意識，但並不是什麽痕跡都不會留下。

  第二天，一般來說，女人是會記得一點昨晚上發生的事的。

  而這種酒的可怕之處，就是能讓女人記住那晚上的銷魂與瘋狂，進而不知不覺原諒了陷害自己的人。甚至以後也會心甘情願地把自己獻給那個晚上的男人。

  想到這裡，楚翰墨冰冷的眸底，有看不到的情緒在流動。

  謝華可惡不假，但是無形中，他倒也送了自己一份大禮。

  但是……

  這世上凡事都有但是二字。

  楚翰墨從昨晚上的瘋狂中清醒了之後，竟然有點不知要如何面對言芷雲才好的感覺。

  她應該並不清醒的知道昨晚上發生的事情都是真的，所以，她會有如何的反應，楚翰墨也完全預料不到。

  他對人很了解，但對於人之中單獨分出來的女人這種生物的許多性格屬性，卻是全然不了解。

  而且，就現在這般和言芷雲對坐著。

  似乎也沒有要和她再發展一點感情的必要了……

  雖然，如果她再一次來到他的懷抱裡，他還是十分歡迎的。

  昨晚上，他確實是瘋了。

  不過理智回歸後，他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，並且從內心警惕這種完全不設防的狀況。

  那時候，就算有人拿槍指著他的頭，他也會渾然不覺吧？

  這頓飯吃的詭異。

  芷雲和楚翰墨各懷心事，連多多和喵喵都察覺出來了。

  不過，寶貝們看了一晚上，也猜測不出這兩人之間，到底是怎麽了。

  他們要是知道爸比和媽咪昨晚上已經“從修複好”了，一定會吃驚得合不攏嘴吧。

  第二天，芷雲含著一片麵包，準備走出楚家所在的富人區，去最近的公交站坐車的時候。

  楚翰墨的座駕，無聲無息地開到了她的面前。

  車窗降下，楚翰墨只看著前方，冷然道：“要不要載你一程？”

  芷雲急忙搖頭，麵包片都差點從嘴裡掉下來。

  “不太好吧，被別人看到，會誤會什麽的。”她拿著麵包片，十分小心地拒絕著。

  楚翰墨倨傲地點了一下頭：“好。”

  車子瞬間從芷雲眼前飆走。

  “呼……”芷雲松了一口氣。

  又有些莫名的惆悵。

  看樣子，楚翰墨是完全不記得那天中午的事情了，否則的話，知道他們兩人發生了什麽，他怎麽還會這麽無動於衷。

  那麽趙莉麗是怎麽回事？

  芷雲搖搖頭：“算了，我要學會徹底放下啊，”她對自己說道，“既然沒有和他在一起，那麽他要和誰在一起，也是他的自由呀。那天中午，我也是為了緩解他的疼痛，而自願和他發生關系的。他不記得了，我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嘛。”

  雖然這樣安慰著自己，芷雲還是覺得，心頭有點小小的失落。

  她並不知道，楚翰墨也一直從後視鏡裡眺望著她。

  昨晚上言芷雲不在他的身邊，他莫名覺得有些不習慣，覺得有些空蕩蕩的。

  所以，第二天一早，他便故意守在家門外，只等她出來就開到她面前。

  他想再次確認，言芷雲是否還記得她和自己發生了什麽，她的反應到底是什麽樣的。

  然而，最終，言芷雲的表現讓他失望。

  不論她還記不記得發生的一切，她必然是刻意想要淡化這一切的。

  就好比，那晚上的事情她可能不記得了，但那天中午的事情，她也是必然記得清清楚楚的。

  他病痛發作之時，就和她發生了關系。

  她可以在那種時刻用自己的身體為他解痛，但是卻不願意在事後有零星半點的承認。

  她對他，就真的那麽無情，那麽冷漠嗎？

  前方的公路在延展著，楚翰墨的眉尖也緊皺著。

  他能感覺得出來，從他這次蘇醒到現在，言芷雲對他的態度是在一步步變化的。

  別人男女之間相處，會從淡轉濃。

  可是他們之間，卻是由濃轉淡。

  最起初，韓莎琪還在的時候，芷雲是那麽的關心他，她看他的眼神，每一寸都帶著數不清的眷戀和渴望。

  可是後來慢慢的，她的神情便淡了下來。

  最初小女兒的羞怯和期待也從她的臉上褪去了，她變得越來越漠視他。

  到他開始真正關注她的時候，她仿佛已經不再將他放在心裡了。

  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麽？

  楚翰墨有些煩躁地捏緊了方向盤，他是不是無意間放棄了什麽，錯過了什麽？

  言芷雲，究竟要怎麽和她相處，才好？

  究竟要怎麽樣，她才會如同那天夜裡那般，心甘情願地躺在他的身下，毫無保留地把她呈現給他？

  芷雲趕著公交車，到了秘書辦公區，馬上就察覺出了不對勁。

  整個辦公區的氣氛，如同籠罩在一片烏雲之中。

  “言芷雲，”萬容珍見她過來，不等芷雲坐下，便站了起來，“你跟我到會議室一下。”

  芷雲不知所以。

  剛剛跟著萬容珍來到小會議室，一頓責罵便劈頭蓋臉地落了下來。

  “你到底還想不想乾的？三天兩頭生病請假的，不是姨媽痛就是感冒發燒，這麽嬌氣，找個男人養你去啊，還出來工作幹什麽？”萬容珍一開場，就擺明了是要和芷雲吵架的。

  但芷雲是真的有些理虧。

  一個星期不到，她就請了兩天的假，並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，她這兩天三次假，都屬於先斬後奏。

  自己理虧在先，芷雲也沒那麽氣足了。

  她看著萬容珍，語氣真誠地對她說：“容珍，我知道這段時間我請假有些頻繁了，影響到了團隊的工作，但請你相信，我從來沒有有意為之，以後，我也會注意的，盡量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。”

  “呵，”萬容珍冷笑了一聲，“道歉的時候話還滿動聽的嘛，怎麽不見你之前的伶牙俐齒了？”

  萬容珍比芷雲還要小半歲。

  被一個比自己小的女人這樣譏諷，任誰心裡都不是滋味。

  但芷雲依然冷靜地回答：“容珍，接觸這段時間，你也應該知道我的性格。我從來有事說事，是我錯了的，我會承認，但不是我錯的，我一定會據理力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