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有想過。”楚翰墨隻望著天花板，他還在思索如果父親也會來陪他洗漱，會是什麽樣的場景。

  他沒有楚修璃那麽早熟，更沒有他想的那麽多。

  楚修璃也翻過身來，他同樣望著天花板：“我一定會陪他下棋，陪他洗澡，陪他打球，如果他生病了，我要送他去醫院，他打針的時候，我要蒙著他的眼睛，不讓他害怕……”

  “我不怕打針。”楚翰墨非常沒有情調地打斷楚修璃，他轉頭看著他，“你怕嗎？”

  楚修璃頓時愣了愣。

  “我不怕。”他有點悻悻地回答，轉而又忿忿地，“我從來都不怕打針！”

  這下輪到楚翰墨愣了愣，楚修璃最後的話，說的似乎有點咬牙切齒……

  看樣子，他真的怕打針啊。

  “爸比？爸比？”喵喵伸出小手，在楚翰墨眼前晃悠著，“我有蛀牙嗎？”

  楚翰墨這才回過神來，他用手指戳了一下喵喵的一顆大牙：“當然有！你平時一定很愛吃糖，這顆牙都被蛀壞了。嗯，明天要不要帶你去看牙醫？”

  “怎麽樣？”他突然間有點滿懷期待地看著喵喵，“明天我們去看牙醫怎麽樣？”

  “明天我們本來就要去看牙醫的。”喵喵閉上了嘴，“媽咪說了要帶我去，爸比，你和媽咪一起帶我去，好不好？”

  楚翰墨看著地板，沉默了兩秒之後，他答道：“好。”

  “一言為定！”喵喵高興得要跳起來，“爸比和媽咪，一起帶喵喵去看牙醫！”

  “看你高興的，”楚翰墨又摸了摸喵喵的頭，“真有這麽開心嗎？”

  喵喵用力點著頭。

  楚翰墨把他送到臥室裡，安頓他上床，關小了燈，這才離開。

  “爸比，晚安。”喵喵拉著被子，只露出一雙大大的眼睛。

  “晚安。”楚翰墨回頭看了喵喵一眼，“對了，你害怕打針嗎？”

  “不怕啊。”喵喵懵懵地，“為什麽要這樣問？”

  “沒什麽，”楚翰墨拉住了門把手，“你很完美。”

  同樣的時間裡，芷雲正在臥室裡翻天。

  她打死也想不到，楚翰墨出去以後，竟然把門反鎖死了。

  她想回自己房間，沒辦法出去；想睡覺，也也沒辦法在這裡睡；最重要的是她肚子餓得呱呱叫，想吃顆糖都沒辦法。

  芷雲幾乎要化身雷劇人物，對著房門砸個不停：“開門啊開門啊！你有本事鎖門，你沒本事開門！”

  正砸得有勁，門鎖突然嗒的一聲響，從外面打開了。

  芷雲一個拳頭收不住，徑直朝門外的楚翰墨打了過去。

  哐當，只聽到瓷器碎掉的聲音，然後就是芷雲的驚叫：“啊！”

  天知道，楚翰墨手裡竟然端了一碗湯。

  她一拳砸過去，不偏不倚就砸在了湯碗上面，不但把碗連湯打翻在地，自己的拳頭也給燙到了。

  楚翰墨已經捂住了芷雲的嘴，把她拖進了房間，順手關上了房門。

  “小聲點！”他低聲警告她，“大家都睡著了，別為一點小事吵到他們。”

  “可是……手好疼。”芷雲抽泣著。

  那應該是一碗滾燙的雞湯，湯上面有油，單肉眼看去，看不出溫度，但是碗裡的雞湯卻熱力十足。

  她的手一下子砸了進去，已經快被燙熟了。

  楚翰墨聽芷雲這樣說，不由得拿起了她的手腕，看了一眼。

  他皺眉：“這點小傷？”

  這在他眼裡看來根本都算不上是傷。

  “真的好痛啊！”芷雲細皮嫩肉地，哪裡禁得住這樣一燙，已經痛得要跳腳了。

  “我去給你拿藥。”楚翰墨看似漫不經心地站了起來，但腳步卻邁得很大，“你不要亂動。”

  他身邊還是有一些常用的藥物，其中也包括燙傷燒傷的外用藥。

  那些都是上身就立竿見影的上等藥。

  等他取了藥過來，只看到芷雲跪在地板上，正打掃著地上的碎碗和雞湯。

  她不顧自己的手有多疼，一邊打掃著，一邊斷斷續續地抽泣著。

  楚翰墨的眉頭又皺了起來，他走過去，將芷雲一把從地上抓起來，拎回床上坐好。

  “手，拿來。”他舉著藥膏。

  芷雲的眼角依然掛著地上還沒收拾完的破碎，一抽一抽地抬起了受傷的手。

  楚翰墨抓起她的手又看了一眼。

  哎……這種傷，對他來說，真的什麽都不算。

  但是對言芷雲而言，確實也很痛了。

  他一邊給她抹著藥膏，一邊有些不屑地鄙視著她：“這點傷就哭成這樣子。”

  芷雲淚流滿面：“好香的雞湯……”

  楚翰墨：“……”

  “你坐好，”他給她擦完藥，按了按她的肩膀，“我再去給你端一碗過來。”

  “真的？”芷雲臉上還掛著亮晶晶的淚水，雙眼卻撲閃閃地看著楚翰墨。

  難道說，剛才那碗雞湯，也是給她端的嗎？

  “等等，”見楚翰墨走到門口，芷雲急忙吩咐，“那樣端雞湯是不科學的，廚房離這裡很遠，你最好用個盤子，免得燙到手。”

  楚翰墨一斜眼：“我需要？我是你？”

  額……芷雲縮回了手。

  好吧，她差點忘記了，楚翰墨什麽人，一碗湯都端不好的，只有她言芷雲這種廢材。

  五分鍾之後，芷雲坐在床邊上，小心地喝著溫熱的雞湯，吃著裡面的雞胗、雞腿肉和鮑魚海參。

  楚翰墨雖然脾氣很不好的樣子，但其實還是心細如故。

  比如這新來的一碗雞湯，就一點也不燙，溫度恰好到入口。

  “謝謝你了。”吃飽了，芷雲頓時覺得心情也好多了。

  她試探性地問楚翰墨：“你……怎麽知道我餓了？”

  楚翰墨看了芷雲一眼。

  那眼神，讓芷雲覺得，自己就跟個白癡似的。

  然而楚翰墨突然傾身過來，莫名的，他的語氣竟然帶了一點曖昧：“你不餓，剛才為什麽咬我的嘴唇？”

  “你……”芷雲的臉一下子就羞紅了。

  “怎麽，不是因為餓了？”楚翰墨看似有些戲謔地問道。

  “是……是因為餓了。”芷雲隻好這樣回答。

  “哪裡餓了？”楚翰墨窮追不舍地又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