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總部秘書團辦公區的時候，芷雲已經做好了大戰萬容珍的準備。

  以萬小姐那半點虧都吃不得的個性和欺軟怕硬的德性，恐怕已經想好了一百種方法等她死了吧？

  誰知道回到辦公區，芷雲把合約遞給萬容珍之後，她卻把合約放桌上一放，淡淡地說：“好了，去工作你的吧。”

  “容珍你審一下，”既然她沒有挑刺的態度，芷雲也落落大方地開口道，“我好入表。”

  “不用了，”萬容珍看也不看芷雲，“剛剛我已經入了表了，這份合約就算在上一批裡面了。”

  按道理簽了字以後還要再審核一次才入表的。

  可是，芷雲這還沒拿回來，萬容珍竟然就給入了表……這程序，似乎有點沒對勁？

  芷雲想提醒一下，但一想到萬容珍的脾氣，萬一她好心提醒，她卻說什麽我是你上級我入表都有問題，你來入什麽的話，那就無端挑起戰爭了。

  她只有歎口氣，又坐了下來。

  萬容珍把趙莉麗的合約甩了過來，語氣有讓人不舒服的客氣：“麻煩言小姐了，再跑一趟傳媒，把合約給那邊送過去。畢竟，這份合約是歸在了上一批的。”

  芷雲幾乎要苦笑。

  她想說自己這才從傳媒回來，喘氣兒都還沒時間呢。

  萬容珍可真是會折磨人呐。

  但一想到她話說得客氣，而且在理，也只有拿起合約，再往傳媒走了一趟。

  這一次，謝總的秘書小姐是在的。

  她接過合約，就在芷雲要走的時候，卻突然叫住了她。

  “是……言小姐吧？”她問道。

  芷雲一怔：“是的，有什麽事嗎？”

  “你有名片嗎？”秘書小姐問。

  芷雲下意識搖了一下頭，秘書小姐已經遞上來一張名片：“這是我的名片，以後你過來，如果我沒在，就打我的電話。”

  芷雲接過名片，臉卻一紅。

  看樣子，自己剛才撞破別人好事的事情，傳媒的秘書小姐已經知道了。

  這一天，意外沒有加班，因為萬容珍居然麽給她派發什麽蛋疼的工作。

  “好難得走這麽早喲。”芷雲和劉小檸一起下班。

  “對啊，今天我們的領導都很勤勞哦。”劉小檸看了看四周，回芷雲道。

  “誒？”女人天生都對八卦很敏感，芷雲立刻聽出了什麽，“發生什麽了？”

  劉小檸的聲音立刻壓低了。

  “今天萬容珍跟你在電話裡吵架，聲音太大了，驚動了慕容小姐。然後，慕容小姐把四大秘書全都叫到了會議室裡，貌似把她們全都臭罵了一頓。所以，你回來的時候，萬容珍一句話也不敢說了。”

  “噢。”芷雲有點意外。

  慕容瑾那個女人……冷冰冰地，讓人完全看不透，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麽心思。

  但是她會幫自己罵萬容珍她們，倒也算欠了她一個人情了。

  “按我說啊，我那邊的陳小姐還算好一點了。你的萬容珍可真是有點過分了，”劉小檸嘖嘖著，“明知道你姨媽痛，還讓你一趟一趟的跑。你說你也是的，請假了就在家好好呆著吧，還過來幹嘛啊。”

  芷雲呵呵噠：“我這不老是掛著合約的事情嗎？對了，為什麽我請個假，你們全都知道了啊。”

  “哈，這個你不知道了吧，”劉小檸聲音揚了揚，“今天早上，你不是沒來嗎？萬容珍趁著慕容小姐路過的時候，趕忙給她告狀呢。她說她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，你都沒接，說你無故曠工，態度惡劣。”

  芷雲……

  萬容珍跟她，什麽仇什麽怨啊，一臉要把她踩在腳下的姿態。

  “她根本就沒給我打電話好吧。”芷雲冷漠臉。

  “我知道，”劉小檸說，“都一個辦公區，她打沒打電話，我們不知道嗎？但她要那樣說，誰拿她有辦法。結果慕容小姐一句話就打擊了她，慕容小姐說你生理期痛經，已經給她請過假了。萬容珍那個吃癟的樣子，你沒見到過。”

  芷雲這下沒接話了。

  原來她姨媽痛的話源是從慕容瑾那裡傳過來的。

  是楚翰墨讓她那樣說的嗎？

  一想到楚翰墨會對另一個女人吩咐這種事，芷雲就覺得……怪怪的。

  這樣說的話，慕容瑾算是知道她是誰了？

  芷雲想起自己應聘的時候，慕容瑾的口氣和表情——“你？”“來面試？”“真稀奇！”

  對啊！

  慕容瑾一定是早就認識她，知道她是什麽身份了。

  芷雲直罵自己太笨了。

  慕容瑾是集團的首席秘書，肯定會知道很多楚家的事了。

  話說起來，上一次楚家遭遇危機，還是芷雲帶著喵喵出來召開記者會的呢。

  可是現在事情過去這麽久，她再出來，居然就沒幾個人能認得出她了。

  人，果然都是健忘的啊。

  但是慕容瑾還記得，她知道她是楚家的“三少夫人”，所以才會在處處都有意無意地“幫襯”著她。

  這女人，也是精明到沒邊兒了。

  她從來沒有對她明確的示好過，就算幫了她也沒有刻意提及，但越是這樣，越是把事情辦得漂亮乾淨。

  首席秘書，真的不是蓋的。

  “聽說你今天替言芷雲請假了。”總裁辦公室裡，慕容瑾正要離開，卻被楚翰墨叫住了。

  慕容瑾站住，暗自思忖了一秒，然後回答：“她身體有不適，已經向我補了假條。”

  她這話答得異常巧妙，沒有直接回答楚翰墨的話，卻又告訴了楚翰墨，自己並沒有徇私枉法。

  “聽說你還幫她罵了其它秘書？”楚翰墨又問道。

  慕容瑾知道什麽事情都是瞞不過楚翰墨的。

  現如今這位主子，要比楚修璃還要難以伺候。

  “我這段時間觀察了很久，萬容珍有懈怠工作，不合理分配工作任務的跡象，所以我對她進行了訓斥。”慕容瑾又回答道，依然是無法挑剔的言辭。

  楚翰墨的目光，緩緩從慕容瑾的頭頂掃到她的腳尖。

  她今天是把頭髮全速挽在後面的，梳得一絲不苟。穿的是一條黑色抹胸長裙，外罩白色珍珠外套，依然是妖豔的沒譜的細高跟。紅唇細眉，桃色指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