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啊啊，她們是閑了，可是我要忙死了。”芷雲揪頭髮。

  “不和你瞎吹了。”劉小檸原本坐在桌子上，這下跳了下來，“我公交要收班了，你快點乾完也回家吧，等把萬容珍的屁股擦完，也許就沒那麽忙了。”

  “拜拜。”芷雲有氣無力地揮手。

  整個偌大的辦公區很快就只剩下了芷雲一個人。

  除了打字和翻合約的聲音，幾乎安靜得讓人毛孔倒豎。

  把最後一個字符敲完，然後再檢查一遍，保存。

  芷雲終於有機會抬頭活動活動脖子。

  然而，她剛剛一抬頭，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男人。

  “啊啊啊啊！”

  大半夜的，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裡靜謐無聲，然而一抬頭，眼前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個男人。

  這景象，足夠芷雲媽咪嚇破膽了。

  “嚇死人也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！”當看清眼前的男人是楚翰墨的時候，芷雲再好的脾氣也要發飆了。

  楚翰墨微微昂頭，俯瞰著芷雲：“工作做完了？”

  “額……”隻一句話，楚二少也就把芷雲的怒火和驚悚全都澆滅了，“做完了。”

  芷雲垂頭喪氣地回答。

  “嗯，”楚翰墨點頭，“看起來你還挺有精神。”

  “哪裡有啊，”芷雲委屈地癟嘴，活動得肩膀，“人都要被抽幹了好不好，你以為人人都像你，成天坐在辦公室裡，什麽都不用乾，只需要簽簽字，聽聽匯報就好。”

  楚翰墨面無表情：“我也剛剛加完班。”

  他剛說完這句話，辦公間的門被敲了一下。

  芷雲和楚翰墨一起看過去。

  只見辦公間的門開著，門外站著一個女人，慕容瑾。

  “二少，我先走了。需要給您派車嗎？”慕容瑾好像完全沒有看到芷雲一樣。

  “不用。”楚翰墨回答。

  “好的，再見。”慕容瑾轉身就消失了。

  “你……和她一起加班的？”芷雲小心翼翼地問。

  “我不走，她不敢下班。”楚翰墨回答。

  “哦……”芷雲開始慢條斯理地整理辦公桌。

  這一桌子亂糟糟的，跟垃圾場沒什麽區別。

  楚翰墨的眉頭皺了起來：“這就是你的效率？”

  “什麽效率？”芷雲媽咪好不容易可以慢一會兒，腦子運轉也慢了下來。

  楚翰墨近乎嫌棄地看著她：“別人一秒鍾可以乾完的事情，你需要一分鍾乾完，難怪每晚上都加班到十一點。”

  “喂，我現在工作已經結束了！”芷雲馬上就要跳起來，“加班沒加班工資也就算了，你還要嫌棄人家，哪兒找你這麽過分的老板！”

  楚翰墨撐住了桌面，眉頭深深皺著：“言芷雲小姐，你的工作應該沒有繁重要需要每天加班。如果是額外工作加班，集團會給你一定加班費用。但是現在你告訴我，這裡除了你，還有誰加班打這個時候？”

  “那我笨，我蠢，我不能乾行不行了？”芷雲一肚子火，卻又不想和楚翰墨再糾結下去。

  她氣衝衝地拎起包，站起來，想要推開楚翰墨離開。

  他就站在她辦公桌的旁邊，不偏不倚正巧擋著她的路。

  然而芷雲媽咪那一點小力氣，哪裡夠得上推動楚翰墨。

  她用盡力氣，他卻巋然不動。

  芷雲氣極，繞到另一邊，朝門外走去。

  然而楚翰墨在她離開之前攔住了她的路。

  “這麽晚了，你怎麽回家？”他似乎沉著眉，也咬著牙。

  “關你什麽事？你是我什麽人？”芷雲氣呼呼地反問。

  楚翰墨沒有回答她，卻擋著她的路。

  芷雲翻個白眼，只有解釋道：“打車了！”

  “你的薪水，每天打車之後，還夠寶寶的生活費？”楚翰墨的話裡多了一分揶揄。

  “關你什麽事啊！”楚翰墨還真是欺負她上癮了是不是？

  芷雲一把推向了楚翰墨。

  她也沒想過要將他推動，純屬發泄而已。

  然而，當她把全部的力氣都推向楚翰墨的時候，他竟然隨著她的推力，突然有些踉蹌地往後退了兩步。

  芷雲一旦推動了，所有的憤懣全都聚集到了手上，順勢又再一推。

  楚翰墨竟然一下子撞到了後面的辦公桌。

  他伸手去抓辦公桌的邊緣。

  一不小心竟然將桌上的電腦扳倒在地。

  只聽稀裡嘩啦的聲音。

  桌上的東西竟全都給他帶到了地上。

  芷雲嚇得倒吸一口氣：“你、你幹什麽？不是我弄倒的哦。”

  她不過是推他兩把而已，他怎麽突然像雕像一樣往後面倒過去，還帶翻了一桌子的東西。

  楚翰墨此時單手撐著桌面，低頭閉著眼，身子靜止不動，但芷雲能聽到，他的呼吸似乎有些沉重。

  “你……你幹什麽啊？”芷雲萬分小心地問。

  見楚翰墨一直沒有回答，她緩緩地伸手，想要去戳他一下。

  然而，她的手指剛剛碰到楚翰墨的袖子，他猛然間睜開了眼，看向了她。

  他的雙眼殷紅，眼中有些凶狠地神色讓芷雲一顫。

  “滾！”他隻咬牙吐出這一個字。

  芷雲嚇得一縮手。

  “你……”

  “滾出去！”楚翰墨又咬牙道。

  見芷雲依然不動，他又陰沉著眸子：“沒聽到？”

  “可是……你……”芷雲隻覺得雙腳灌了鉛一樣，“你怎麽啦？”

  “我讓你滾！”楚翰墨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。

  他的手腕那麽有力，幾乎要捏碎了她的骨頭。

  他拖著她，就要將她拉出辦公間。

  “你幹嘛啊，”芷雲疼得幾乎要哭起來，“放手！”

  她不過是推了他兩把而已，他幹嘛這麽凶的對她？

  然而楚翰墨隻拖著她往外面走了兩步，突然整個人都往地上栽了下去。

  芷雲也被他帶著跌到了地上。

  “你到底怎麽了？”芷雲捏著摔疼的手臂。

  楚翰墨已經放開了她，整個人都匍匐在地上，緊緊捏著拳頭，全身顫抖著。

  “你怎麽了？”芷雲終於確認他沒對勁了。

  她去扳他的肩膀。

  “不要碰我……滾出去！”楚翰墨極其艱難地說。

  他面朝著地面，所以芷雲看不到他的臉。

  但芷雲從他緊繃的肌肉和不斷顫抖的身體，斷定他此刻必定承受著極大的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