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琳琳背後還有大魚，這是可以確定的。

  但是這“大魚”的身後，還有一條更加狡猾的鱷魚。

  “以言琳琳的個性，如果真的有人指使她，她應該不會為對方扛下罪名的。”芷雲對大家說道。

  她很了解言琳琳，她是多麽貪生怕死的性格，並且毫無品性責任感可言。

  “她的傷比較嚴重。”楚翰墨說道，“不僅是臉，視力也受到很大的影響，暫時可能沒辦法對她提審。”

  “邱家那邊……”楚夫人看了楚父一眼，“你說……”

  “看他們的態度吧，”楚父說道，“事實擺在那裡，以邱家的性格，應該也不會再胡攪蠻纏了。邱婉貞去世，那所犯下的罪也就無法追溯了。他們如果還想保有女兒的名聲，有什麽需要我們楚家做的，我們也盡力而為就是了。”

  大家又簡單聊了一會兒，便準備先回家。

  多多和喵喵也要放學了，芷雲還得回去替他們準備晚餐。

  只是剛剛走出咖啡廳，楚翰墨就接到一個電話。

  “你們說什麽？”他眉頭一沉，“言琳琳死了？”

  言琳琳死了……

  就在芷雲和楚翰墨坐在咖啡廳裡，也是邱婉貞去世後沒有半個小時。

  不到一刻鍾，芷雲他們又趕回了醫院。

  “到底是怎麽回事？”楚翰墨眼底是黑壓壓的雲層，盡管他的聲音不大，神情也是十分淡然，但在場所有的人，卻都不同程度的感受到了來自他駭人的苛責和怒火。

  “除了正常的醫務人員，沒有人靠近過，沒有看到可疑人等，但是她突然就大喘氣然後……”手下惶恐地解釋著，“我們敢保證，她是我們的重要犯人，我們絕對不會有絲毫的疏忽。”

  楚翰墨依然沒有說話，隻靜靜地看著眼前一眾人。

  手下全身冷汗：“每一個進入的護士，我們都有搜身和拍照，老大，有視頻監控，你可以看……我們絕對沒有出一點差錯。”

  楚翰墨眼色一沉：“叫馬思暢過來，給我做屍檢！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“靜脈注射過量碳酸氫鈉導致的循環呼吸衰竭，簡單來說，就是咽喉痙攣，然後窒息死亡。”馬思暢很快給出了結論。

  “碳酸氫鈉是什麽？醫院裡怎麽會出現這種藥？”芷雲緊張地問，“是有人蓄意殺人滅口嗎？”

  “碳酸氫鈉就是小蘇打，很尋常的藥物。”楚翰墨對芷雲解釋道。

  馬思暢接著補充道：“不過如果和某些藥物混合使用，會有毒副作用，劑量過大，也有可能要人命。”

  作為專業人士，馬思暢必須要保持權威的發言。

  他翻著用藥記錄：“醫生並沒有給她開有碳酸氫鈉……我要檢查所有給她用過的針藥筒！”

  檢查結果很快出來了。

  有人調換了給言琳琳的藥劑，把消炎用的維生素C換成了碳酸氫鈉，護士注射到輸液瓶之中後，就要了言琳琳的命。

  “初步可以確定，所有給言琳琳治療的醫生護士並沒有嫌疑。”案件研究會上，手下對楚翰墨做著匯報。

  雖然當時為了防止有人殺人滅口，對於言琳琳的看守十分嚴格，可是並沒有對所有醫用藥物進行嚴格的監控。

  沒想到有人鑽了空子，竟然會把給言琳琳的用藥調換了。

  楚翰墨調了所有監控，鎖定了嫌疑人。

  然而並沒有用。

  此人帶著口罩和帽子，穿著醫生服，根本看不清臉。

  楚翰墨對該醫院所有醫護人員進行了排查。

  得到的答案是令人沮喪和無奈的……嫌疑人並不是醫院裡的任何人。

  不是醫院裡的人卻那麽熟悉醫院裡的構造和用藥步驟，楚翰墨第一時間想到了醫藥代表。

  只有常年混跡於醫院裡的醫藥代表，才會那麽熟悉醫院裡的一切。

  而這殺害言琳琳的幕後真凶，又再一次指向了黎恬倩……

  他的設想和方向是沒有問題的。

  很快有醫生指出，嫌疑人的背影和身形，很像常過來推銷藥物的一位醫藥代表。

  然而，這名醫藥代表，在事發後，失去了蹤跡……

  線索在這裡斷了。

  周末的時候，邱家為邱婉貞舉行的葬禮，禮節性地邀請了楚家。

  芷雲和楚翰墨並沒有過去。

  但是聽楚夫人回來說，邱父在葬禮後就之前的失禮和莽撞對楚家道了歉，其間專門提到，希望芷雲和楚翰墨能原諒他們。

  邱婉清被送往了國外療養，一同前去的還有邱母。

  而楚家也答應，會盡量遏製媒體方面對邱婉貞事件的報道。

  邱家的事情，就這樣告一段落了。

  而言琳琳的事情，卻成了一樁懸案。

  各大媒體並沒有絲毫對死者的“尊重意識”，隨著警察部分調查報告的公布，報刊雜志都開始了對整個事件的報道。

  大家都把牛奶投毒案和對愛雲基金會的造謠歸咎到了言琳琳身上。

  死人是不會說話的。

  而殺害言琳琳的醫藥代表嫌疑人也繼續人間蒸發著。

  所以整件事情，就好像人們雙眼說看到的那樣……有了一個塵埃落定的假象。

  第二個星期下了很大的雨。

  芷雲又開始忙碌了起來。

  之前和基金會終止合作的公司，全都又重新上門，道歉的道歉，重求合作的重求合作，把芷雲忙得個團團轉。

  楚翰墨大部分時間依然陪伴在芷雲的身邊。

  不過他也會去接多多和喵喵放學。

  這樣井然有序的歲月，靜好得讓人心想讓時間停滯。

  楚翰墨總想，如果自己已經做完了自己的事，就這般和芷雲還有寶寶們一起生活，那該是多麽美好的人生。

  然而他知道自己還必須要離開一段時間。

  “不要說什麽完成什麽事就退役的話啊。”有一天芷雲趴在他心口上，看著窗外滴滴答答雨落的時候，說道。

  “為什麽呢？”楚翰墨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。芷雲腦子裡總會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。

  “因為……”芷雲猶豫了一下，才開口道，“電視裡的角色每次說什麽乾完這一票就金盆洗手，就一定會完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