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翰墨顧不上其它，急忙爬到了操作台上，拉動了操縱杆。

  他不能讓飛機墜毀。

  這上面有他的芷雲，還有楚修璃。

  而他，要救下芷雲，並將楚修璃送上國際法庭。

  死，對芷雲來說不公平，對楚修璃而言，更是沒有這麽便宜的解脫！

  在楚翰墨的操縱下，飛機險險地避開了眼前的山脈，漸漸重新衝上了雲霄。

  然而他剛剛想要固定住操縱杆，去將楚修璃先銬起來的時候，腦後，冰冷的槍管已經抵了過來。

  “楚翰墨，沒有人可以將我逮捕，沒有人。”楚修璃的聲音響在他的身後。

  他剛剛醒過來，隨意抓起了地上的一把槍，立即就指住了楚翰墨的後腦杓。

  “我們要麽一起死，要麽就你去見上帝，留我和言芷雲活下去。”他說道。

  楚翰墨隻覺得心沉到深淵中去。

  他閉了一下眼，抓著操控杆的手並沒有松開。

  “你真的要我死嗎？大哥。”他問楚修璃，“你真的那麽希望我死？”

  “我不希望，”楚修璃的聲音是平穩地，“我從來沒有希望過我的弟弟會死，但是從你第一次建立我的卷宗開始調查我的時候，我們就已經不是兄弟了。”

  楚翰墨的聲音也異常平靜：“你拿著的，是我的槍嗎？你要用我的槍，殺了我嗎？”

  “是誰的槍，又有什麽區別嗎？”楚修璃嗤笑道，“你口口聲聲不會殺我，但是你要把我送上國際法庭，不是等於把我送上電椅嗎？楚翰墨，我不如你那般虛偽，不會拿道德偽裝自己，我要乾掉我的敵人，我就正大光明的乾。不會扯什麽道德法律的旗幟。”

  楚翰墨沒有管楚修璃說什麽，他隻再一次問道：“你確定，你要殺我？”

  “不要再說什麽廢話了！”楚修璃厲聲道，“我當初可以眼睜睜看著楚扇軒從懸崖上落下去，如今也能對你下得了殺手！”

  “你……”楚翰墨心中一顫，“你看著扇軒掉下去，你也沒有施以援手嗎？”

  “那要怎麽樣？”楚修璃冷笑，“要讓他成為搶到臍血的功臣，再以此要挾言芷雲嫁給他嗎？我讓你那個恐怖分子的同盟拿到臍血，去救言芷雲的女兒，已經是同情心泛濫了。”

  “你……真的愛芷雲嗎？”楚翰墨問，聲音也沉緩下去。

  楚修璃沉默了片刻，然後，他非常認真地回答楚翰墨：“是的，我愛她。我愛她不比你愛她少，只是我和你愛的方式不一樣。但是我愛她，從來沒有像愛她那樣去愛過其他女人。”

  楚翰墨歎息：“不……你不愛她，她只是你的戰利品，是你戰勝我的工具。你如果真的愛她，就不會限制她的自由，不會利用她，也不會現在把她像個囚徒似的綁起來。”

  “那是你所認為的，”楚修璃又冷笑道，“我就真的為了和你爭一個女人，和你徹底鬧翻，如今這般對決？言芷雲不過是一個導火線而已，我和你之間，遲早都有這麽一戰。”

  “殺了我，然後你要怎麽對待她？”楚翰墨又問道。

  “很簡單，我會帶著她遠走高飛，和她結婚，隱姓埋名過完後半生，再不會回到這個國家。”楚修璃竟然這般毫無顧忌地答道。

  楚翰墨隻覺得怒火又在心中翻騰。

  “她還有兩個孩子，她也有自己的人生，你為了一己私欲，就要這般毀掉她麽？”他咬牙質問道。

  楚修璃笑道：“哈，楚翰墨，為什麽這叫毀掉，而不會新生。你能讓她愛上你，我就不能讓她重新愛上我嗎？說不定，她會愛我比愛你更多更濃烈。”

  “芷雲不會！”楚翰墨斬釘截鐵地打斷楚修璃，“她不會愛上除了我以外的其它任何男人！”

  “你就這樣自信？”楚修璃將槍管在楚翰墨頭上用力一頂，“你信不信我現在讓她親手殺了你？”

  “你可以試試。”楚翰墨的聲音是那般硬，毫不妥協。

  楚修璃卻又是一笑：“放心，我不會。我要親手結果了你。言芷雲，只要你不逼我，我也不想她手上染上鮮血。”

  楚翰墨似也冷笑了一聲：“那你還在等什麽？你不知道很多反派都是死於話太多嗎？”

  楚修璃湊近了楚翰墨：“我不會，因為我不是反派，我也不會死。”

  他猛地直起了身子，槍口對準了楚翰墨的後腦杓。

  “永別了，我的兄弟。”

  說完這句話，他扣下了槍舌。

  楚翰墨閉上了眼睛。

  只聽嘭的一聲巨響……

  一秒之後，楚翰墨卻依然坐在飛機操作台上，手握著操縱杆，一動未動。

  楚修璃一驚，看了一眼手中冒著青煙的槍，後退了兩步。

  手槍明明擊中了楚翰墨，槍中也是有實彈，為什麽……為什麽他還穩穩地坐在那裡，沒有被爆頭，也沒有倒下，甚至都沒有流血。

  難道說，這槍裡裝的是……

  “沒有想到吧，哥哥。”楚翰墨一直閉著眼，此刻，才緩緩地睜開，看著眼前空曠的一片藍天，“我根本就沒有在槍裡裝實彈，來之前，我專門在裡面裝滿了……空包彈。”

  他苦笑著：“我怎麽可能對著我的兄弟開槍，我怎麽可能殺手我的親哥哥？但是沒有想到的是，我的哥哥卻對我開了槍。”

  “空包彈？”楚修璃眉頭一皺，“怎麽可能！空包彈五米射程內也是可以爆頭的！”還不要說他就把槍口貼著楚修璃的頭。

  所謂空包彈，是指只有彈殼、少量裝藥、以及底火的子彈，通常是部隊用於訓練和演習，或者是電影中的槍戰場面。

  但空包彈也會噴發火藥，會推動槍室運作。

  五到七米內，也是可以會要人命的。

  “特質的空包彈，最新的產品，手槍也是特製的，僅僅有槍室運動，不會發射任何彈頭和火藥。”楚翰墨解釋道，他站起了起來，看向身後的楚修璃，“沒有想到，我的仁慈救了我自己一命。”

  他依然拉著操縱杆，所以不能去逼近楚修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