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楚翰墨和馬思暢充耳不聞，已經越過醫生走了進去。

  “你們幹什麽？你……”醫生還想阻止，一碰到楚翰墨如刀似的目光，頓時噤聲。

  楚翰墨和馬思暢已經走到了芷雲的身邊。

  她現在全身都插滿了管子，昏迷不醒中，看得楚翰墨心臟一陣緊縮。

  馬思暢去翻了一下她的眼瞼。

  他的神情嚴肅了起來：“馬上給我拿片子過來，同時準備手術，我邊看片邊做。快，必須快，遲了神仙也救不了。”

  等這些醫生們磨磨蹭蹭的，最佳治療時機就會錯過。

  “那個……”醫生這下謹慎了許多，“專家已經在會診了，在結果沒出來之前，這位、這位同行……”

  他話還沒說完，一把冰冷的槍管已經抵在了他的腦後。

  一個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：“讓你們幹什麽就幹什麽？馬上照做！”

  醫生渾身發軟地看著突然冒進病房的，一群荷槍實彈的軍人。

  “老大，醫院已經戒嚴了。我們也調了幾個分隊的醫療助手，來協助馬醫生做手術。”羅楓匯報道。

  “很好。”楚翰墨最後看了言芷雲一眼，“開始吧。”

  他想要低頭去吻一下她的額頭，但最終還是忍住了。

  芷雲，相信我，你會沒事。

  如果你有事，那麽我會給你陪葬……

  手術整整進行了十個小時，從黑夜做到了白天。

  楚翰墨抱著多多和喵喵，一直守在手術室外。

  中途，寶寶們撐不住睡著了，他依然眼都不眨地盯著手術室的門。

  等到手術室的燈滅，他顧不上懷裡的兩隻寶寶，一邊抱一個就站了起來。

  “怎麽樣？”他走到了馬思暢面前。

  “還順利。”馬思暢取下了口罩，臉上看不到任何的疲態。

  楚翰墨聽到這三個字，就知道芷雲已經沒有什麽大礙。

  多多和喵喵也已經醒了過來，一人一邊的掛著楚翰墨的脖子，睜大了眼睛看著馬思暢。

  “淤血已經清掉了，但是被壓迫的神經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恢復。不過大概可能還有兩天才能醒來了，”馬思暢解釋道，他看了一眼楚翰墨手臂上坐著的兩隻寶寶，“那個……她……以後許多從前不正常的地方，也會慢慢正常起來的。健忘什麽的……也會好的……”

  馬思暢暗示著楚翰墨。

  雖然楚翰墨從來沒有對他提起過他和芷雲的過去。

  但是馬思暢通過看芷雲的腦CT片，已經猜到了許多劇情。

  “媽咪不健忘，只是有點迷糊而已。”多多很護短的，“帥醫生，你治好了我的媽咪，本蘿莉今天就決定獻吻一個，來，給臉蛋。”

  馬思暢：“……”

  淚目，這種被小蘿莉調戲了的感覺，是怎麽一回事？

  “很好，”楚翰墨對馬思暢同學表示了讚賞，“你看起來精神還很好，我弟弟和父親現在都病著，你正好去幫我一起治療了。”

  “楚翰墨你才有病啊，”馬思暢說著就要跳腳，“醫生不是人啊，醫生不需要休息嗎？醫生也會累的好嗎？”

  “沒錯，”楚翰墨毫不退讓地，“前提是這個醫生不是怪胎。”

  馬思暢這種怪胎，一旦做起手術來，三天三夜讓他不睡覺他也辦得到。

  楚翰墨對旁邊的羅楓微微點點頭。

  羅楓已經走了過來：“馬醫生，請跟我走吧。”

  “楚翰墨，信不信我去告你以權謀私。信不信我告你……喂！放手，我自己有腳。”馬思暢在羅楓地要挾之下，罵罵咧咧地離開了。

  多多看著他消失在轉角，不由得扶額：“他每一次的退場方式都好奇怪哦。”

  楚翰墨把兩隻寶寶放下了地。

  “走，我們去看看你們媽咪。”

  芷雲果真如同馬思暢所言，在兩天以後醒了過來。

  她睜開眼的那一瞬間，楚翰墨就發現了。

  “芷雲，”他滿眼欣喜地看著她，“你……我是誰？”

  原本想問她好些沒有，也不知道心裡怎麽想的，念頭一轉，竟然就問出了這樣一句話。

  雖然馬思暢說了，受到壓迫的腦神經也需要時間恢復，但是楚翰墨幾乎迫不及待地就想要她記起一切。

  他想要將他與她之間的空白徹底填補，不想在他們之間留有任何的遺憾。

  芷雲有些懵懂地看著他，大大的眸子裡清澈得可以看到心底最深處的藍天。

  “你……”她有些遲疑地開口，“你……是誰？”

  楚翰墨滿懷期待的心驀地一沉，你是誰？

  她是在重複他的話，還是在單純的問他。

  雖然已經做好了她醒來也未必會認得自己的準備，但他根本沒有想到過，她竟然會連他也不認得了。

  看著他一時間懵錯而失望的表情，芷雲忍了好幾秒，終於還是噗的一聲笑了起來。

  逗了他一下，沒想到還真把他騙著了。

  楚翰墨聽到她笑，在看到她狡黠的目光，才終於明白自己是被她捉弄了。

  “小東西，”他咬了一下牙，“捉弄我的下場，你知道是什麽嗎？”

  “是什麽呀？”芷雲飛著眼角，“你以為我的腦子磕壞了嗎？問我這麽白癡的問題，哼。”

  她說著，就想要坐起來。

  這一來，才發現自己有點不對勁。

  “哎喲，我怎麽啦，頭好痛呀。”她去摸自己的頭，一下子就摸到了紗布，這下是真的吃驚了，“我這是怎麽了？這裡是醫院嗎？我怎麽在打點滴？好像受傷的樣子？”

  她劈裡啪啦問了一大堆。

  楚翰墨輕輕按住了她的肩膀。

  他無限愛憐地看著眼前的小女人，雖然還在病床上，但這麽嘰嘰喳喳活蹦亂跳的芷雲，才是他的芷雲。

  “你確實磕壞腦袋了，所以醫生給你做了小手術，別擔心，手術很成功，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。”楚翰墨安慰她。

  “手術，”芷雲摸著頭上的紗布，“天哪，會留下傷疤嗎？不會把我的頭髮都剪掉了吧？我是不是變成光頭啦，快點給我鏡子看一看，我看看要不要買一頂假發戴戴。”

  芷雲的關注點，總是那樣奇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