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初馬思暢貌似剛剛研製成功，就和前任隊長發生矛盾，離開了國際刑警隊。

  而這項技術，也被他帶走了，從未應用到刑警隊的實戰之中。

  現在，楚翰墨要闖過楚修璃設下的死亡障礙，唯有求助於馬思暢。

  馬思暢聽到楚翰墨的要求，頓時張大了嘴：“你……你確定？”

  他看看楚翰墨，又看看自己手裡的血清。

  楚翰墨的眼神也落在了血清之上：“有什麽問題？”

  “這個……”馬思暢為難地撓了撓脖子，“這項技術，我當初確實是研製出來了，防什麽蚊蟲叮咬、青蛙蛇蟻，倒是挺有效的。可是從沒有試驗過避開鱷魚蟒蛇科摩羅巨蜥這些大型冷血動物啊……”

  “不是有試驗表明把注射了藥劑的牛羊投到蟒蛇或鱷魚之中，可以完全避開攻擊嗎？”楚翰墨記得很清楚。

  “是、是，”馬思暢點頭，“但是那只是初步報告。後來我發現，那些試驗用的動物，全都出了問題。”

  “什麽問題？”楚翰墨皺著眉。

  馬思暢誠實地指了指自己的頭：“智商問題。”

  “……具體一點。”

  馬思暢攤手：“這樣說吧，如果只是防微型小型的冷血動物，所需要的劑量，對人體是沒有什麽大害處的。正常人體代謝，可以很快把藥物代謝出去。但是如果要防鱷魚這樣的大型冷血動物，必須要注射一定的大劑量藥物。這些藥物，一時半會兒，是無法從人體完全代謝的。它們會留在人體，繼續作用於人體。而如果長時期的作用，會抑製生物體大腦某區域，然後……你的智商可能會出點問題。至少那些牛羊都是這樣表現的，你能想象一頭牛笨到連草都不知道吃嗎？或者是羊連跳躍這麽簡單的動作也不會了。”

  “對人體作用有多嚴重？”楚翰墨問。

  “誰知道？”馬思暢聳肩，“從來沒有人試過。因為缺少資金，我也沒繼續改進藥物，試驗早停了。”

  楚翰墨面不改色地看著馬思暢：“我隻想知道，如果我用了這種藥，至少在一天之內，可以保持正常的肌體水準，還能完美避開鱷魚，對吧？”

  “是這樣沒錯……”

  “那給我用。”楚翰墨已經下了決定。

  他現在必須去救芷雲。

  她在楚修璃身邊多呆一秒，就多一分危險。

  “但是你還得治療本身的病，”馬思暢舉起了手中的血清，“我忘記了告訴你，你之前的治療藥物，加上治療血清，再加上趨避冷血動物的藥，會把各自的毒性發揮到最大。楚隊長，你的大腦會受到非常嚴重的損傷，並且會留下終生的後遺症。”

  楚翰墨嘴角是一個不以為然地嘲諷：“有多嚴重，會比言芷雲之前還嚴重嗎？”

  “比她嚴重。”馬思暢嚴肅地看著楚翰墨。

  “言芷雲她只是淤血壓迫記憶和認知區域而已，只要淤血散去，她還有恢復如初的可能性。但是你不能……你的傷害是不可逆的。而且藥物會作用的不僅僅是你記憶和認知區域，有可能是你所有的大腦區域。楚翰墨，你會變得你自己都不認識。”他清晰而認真地告知他。

  然而聽了馬思暢的話，楚翰墨只是淡淡的一笑。

  “我認識不認識自己，不重要。只要言芷雲她認識我，就可以了。”

  這是他最終的選擇和答案。

  他可以失去自我，失去信仰，但是他不能失去言芷雲。

  失去她，就如同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。

  他可以死，可以殘，但是沒關系，只要他的言芷雲還認得他，記得他就可以了。

  馬思暢搖頭：“楚翰墨，你現在已經變得我都不認識了。”

  他現在是真的領教了什麽叫“問世間情為何物，直教人生死相許”。

  出發之前。

  楚翰墨最後一次去見了多多和喵喵。

  兩隻寶寶玩累了，橫七豎八地躺在多多的病床上。

  “我的女兒，我的兒子。”他輕輕俯下身，貼著他們，“爸比會把媽咪帶回來……我們一家四口會在一起。”

  他吻著多多和喵喵的額頭：“爸比愛你們，愛你們的媽咪。等我回來。”

  然後他回到了馬思暢那裡。

  “你想好了。”馬思暢神情肅穆地看著楚翰墨，“極有可能你過去，言芷雲卻不在那裡。”

  “如果她不在那裡，我會馬上趕到她所在的地方去。”楚翰墨信念堅定，“我此次去，必定會帶她回來。”

  其實和楚扇軒以及楚修璃一樣。

  在自己的領域裡，楚翰墨他從來沒有失敗過，也不允許自己失敗。

  馬思暢搖搖頭：“那……開始吧。”

  最先注射的是一種可以緩解副作用的預防針，馬思暢也是抱著試一試地態度用的。

  “希望會把傷害降到最低。”他咬牙，“如果你真的出問題，放心，我也會盡力研究治療藥物的。”

  第二種注射的就是治療造血功能障礙的血清，就是多多傳染給楚翰墨的病毒。

  馬思暢選擇的注射方式是直接從脊髓注入。

  “這樣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將你治愈，”馬思暢解釋道，“這樣如果你在言芷雲面前受傷，也不怕她接觸到你的血液，更不怕傳染給她。”

  前兩項工作做完了。

  馬思暢才取出了可以驅逐冷血動物的藥劑。

  只要注射了這種藥，人體肌膚就會分泌出一種令冷血動物厭惡的激素，在水中飄散開。那麽鱷魚就會自動避開楚翰墨，甚至會停止進食。

  可是，副作用，馬思暢已經說得很清楚了。

  但楚翰墨決心已定。

  他這般孤注一擲，不僅僅是要去救芷雲，更是要為他與楚修璃之間，做一個真正的了斷。

  馬思暢深吸一口氣，將針管插入了楚翰墨的靜脈之中。

  “藥物會在六小時後達到最大峰值，這之後可以保持至少二十四小時的效用。副作用大概要一周以後才會出現。所以你救了言芷雲，必須馬上回來接受治療，把傷害和影響降到最低。”他再三叮囑。

  楚翰墨看著針管裡的藥劑慢慢推入自己的身體。

  “謝謝。”他說了這麽簡短地兩個字。